最打動人的,從來不是感情,而是利益。
馮蘊笑了一下,正色道:“世子早這麼說話,你我就不會生出這些誤會了。我當然可以讓世子參與,但有一點……”
她頓了頓,涼涼地道:
“方才我與塗家塢堡的文田叔談起來時,發現一個問題。鳴泉鎮一半屬信州,一半屬淳甯,也就是說,一半屬晉,一半屬齊。那和議館修在中界,就不該全由晉國來承擔費用。”
淳于焰眯起眼。
“你是想讓我出面,找蕭呈要錢?”
馮蘊微笑,“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
淳于焰勾了勾唇,越發覺得馮十二心狠。鳴泉乃至信州,不久前那是屬于齊國的。
占了人家的地,還要理直氣壯讓人家出錢。
這跟砍了蕭呈一刀,還要放他的血,有何區别?
這女人狠起心來,真沒他什麼事。
想到在并州城裡見到蕭呈時那落寞孤冷的樣子,淳于焰來了興緻,望着她道:“莪有什麼好處?”
馮蘊道:“你我利潤共分。”
淳于焰搖搖頭,雙眼眨也不眨地盯住她,“我金玉滿堂,富甲天下,豈是小恩小惠可以打動的?”
馮蘊道:“那世子提個方案。”
淳于焰笑了笑,低聲道:“可以按塗家塢堡的協議分利潤,但我要有額外的好處……”
馮蘊揚了揚眉梢:“世子請說。”
淳于焰望向小幾食盒裡的松子糖,一副春心蕩漾的樣子,低低地道:
“你喂我吃一顆。”
自在,輕松,理所當然。
馮蘊看着他那副欠揍的樣子,笑了下,纖纖素手拿起一粒松子糖,眯起眼道:
“世子把面具摘了,我就喂。”
她是存心為難淳于焰。
要讓這位世子在别人面前摘下面具,可以說比讓他脫衣服還要艱難。
這是淳于焰最讨厭的行為,沒有之一……
然而,淳于焰直勾勾地笑望着她,擡手便取下面具。
“有佳人兮,何須掩面?你男人的盛世美顔,本該由你來賞……”
啧!
馮蘊渾身一陣惡寒。
但眼前美景确實難得。
劍眉下的桃花眼多情帶笑,高挺的鼻梁,無瑕美玉般的臉,豐姿奇秀,神韻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