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是有的,價格也不貴,但小人聽村裡人說,北雍軍占領信州後,都說要打仗,好多人收拾細軟南下避難,我們買了地來,也找不到人耕種的……”
馮蘊微笑,“無妨。”
邢大郎弄不懂女郎的想法,但女郎說行,就一定行,他道:“那小人這便去下定?”
“不急。”馮蘊道:“還不到時候。”
邢大郎更是弄不明白了。
回信州的路上,這小子還在埋頭琢磨。
他是很愛琢磨的孩子,不弄清楚就不舒服,好幾次張嘴想問馮蘊,見女郎阖眼養神,又開不了口。
等回到春酲館,下了馬車,女郎才睜開眼看他。
“想問什麼,就問吧。”
邢大郎臉一熱,看着女郎盈盈的目光,那種被人看穿的尴尬便浮了上來。
“女郎為何什麼都懂?”
馮蘊笑道:“這樣吧。明日一早,你帶着賬簿來找我,我再跟你細說。記得,賬上有多少可以活動的銀錢,都須理出來。”
邢大郎眼睛亮開,深深一揖。
“小人明白。”
大滿和小滿跟了馮蘊一路,也看了一路,同樣被她弄得好奇。
小滿問:“女郎到底為何買地呀?”
馮蘊瞥她一眼,“去備水,你家主子要沐浴了。”
她極好潔淨,出去一趟,回來就想泡一泡,洗幹淨再舒舒服服地躺下來抱鳌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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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下了兩天雨,信州的天越發寒冷了,好似比晚年要更冷上幾分,士兵們出門巡邏,都要先雙手哈口氣,再跺上兩腳,罵兩聲老天……
這樣的天氣,無疑為即将到來的和議增加了促成的幾率。
太冷了,沒有士兵想打仗。
裴獗走入營房時,幾個士兵正圍在爐子邊烤火,哆哆嗦嗦的,看上去都有些冷。
冷不丁大将軍站在面前,吓得臉都變了。
“大将軍來了!”
“大将軍……”
值守的時候躲着烤火,他們心裡都道自己完了。
不料裴獗隻是皺了下眉頭。
“軍棍欠着,各歸各位。”
說罷人就走了。
幾個士兵愣了愣,面面相觑,随即就笑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