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恍然清醒,羞得結結巴巴,“在,在……女郎讓備水……讓小滿給将軍備水……”
越說越不糊塗。
她更羞了。
左仲也不知聽懂沒有,詫異地看向她臉上的紅霞,道:“勞煩通傳,我有要事禀報。”
馮蘊在裡間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有些好笑。
她整理好衣裳,披上氅子走出來,漫不經心地問:“左侍衛,何事?”
左仲垂着眼,行了個禮。
“将軍有急事去了平陽,差屬下來告訴夫人,大抵要好幾日才回信州,無須挂念。”
這個節骨眼上,去平陽做什麼?
馮蘊心下有疑惑,但沒有多問便笑着點頭。
“知道了。”
左仲行個禮便急着走了。
小滿看馮蘊站在那裡沒動,小心翼翼地問:
“女郎,還備水嗎?”
馮蘊看她一眼,“将軍不來,我便不用沐浴了嗎?”
小滿察覺到女郎情緒不佳,哦一聲,癟着嘴下去了。
夜涼風急,打在窗戶上如同嗚咽。
這一夜,馮蘊很不好睡,輾轉難眠。
鳌崽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緒,軟軟地将肚皮露給她,雙眼圓瞪,四腳朝天,一動都不動。
馮蘊撫着它軟軟的肚子,不知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次日天一亮,雨仍然沒有停下。
馮蘊用過早食,就讓葛廣去叫叢文田,商讨鳴泉議館的事情。
不料,葛廣帶來了另一個消息。
“聽人說,朝廷昨夜突然來了旨意。”
馮蘊心裡一跳,“可知何事?”
葛廣道:“太後親臨信州,令将軍前往平陽接駕。”
平陽在中京到信州的中間,從安渡郡出去尚有二百裡,從中京過來,必從平陽經過——
離和議尚有時日,讓将軍如此遠距離接駕,李桑若是懂得如何耍威風的。
而裴獗……
也真的是一片赤誠呢。
明知她在等他,義無反顧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