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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天晴,淳于焰從并州回來了。
果然不出馮蘊所料,蕭呈沒有對修建議館的事情提出異議,也同時出資。
但淳于焰暗示說:“齊帝似乎有些懷疑你……”
馮蘊:“懷疑我什麼?”
淳于焰笑道:“懷疑你馮十二會有這樣的本事,他起初還以為是裴獗在暗中使壞,我好說歹說,才讓他相信此事确實是你來承頭操辦……”
又邀功?
馮蘊哼笑一聲。
“世子放心,該有的利潤不會少你的。”
淳于焰微笑:“那是自然,你我之間不用分得那麼仔細……”
“那倒也是。”馮蘊抿一下嘴,淡淡地道:“我眼下有一個好生意,不知世子有沒有興趣?”
淳于焰是個商人,有利益的事情就不會拒絕。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馮蘊的好生意居然是裴獗的聘禮,不換金錢不換土地,要換的是布匹和麻絮。
這些都是制作冬衣的材料。
馮蘊想明白了,裴獗可能因為她找上門要錢,不好意思拿聘禮去換冬衣了,這才退回來,可他本質上還是需要冬衣來安撫士兵。
既然她不想承這個情,那不如就順他的意。
“這樁買賣不會讓世子虧本的。”馮蘊大概計算了一下價格,又道:“合夥生意,互相成就,你說呢?”
淳于焰眯起眼,哼笑。
“馮十二啊,你可真會為裴獗打算。圖什麼?”
“那不是為他打算,是為我自己。”馮蘊言笑淺淺,“我和将軍利益捆綁,一榮皆榮,一損俱損。北雍軍要是不行了,裴獗倒下,你以為我,又能有幾分尊榮?”
是的。
聽到裴獗去平陽接駕,她内心是有些不平靜,但不足以讓她亂去分寸。
跟李桑若争寵這種事情,她不會再做。
更不會再兒女情長。
當務之際,她要做的應該是為裴獗穩住後勤,不讓他受晉國朝廷和李桑若掣肘,這樣才有機會徹底分化他們,使其離心離德,為她所用。
但這筆賬得算在李桑若頭上。
等度過這一劫,早晚是要清算的。
當然,裴獗如果仍然對李氏有情,她也可以成全——等大事成後,她會将他們成雙成對地,葬在同一口棺材裡。
淳于焰渾然不知她在想什麼。
能猜到的,無非是女郎為生存計量。
于是他暗送秋波,說得無限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