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行溯一口氣卡在嗓子眼裡。
無辜地看着她,一時不知該如何答話。
是做賊心虛沒有錯。
但不是為了蕭榕。
那夜在淳于焰的莊子裡聽他二人琴瑟和諧,對溫行溯來說,無疑是一種極端的煎熬。
在那天以前,他其實從未深思過對腰腰的情感,兄妹感情是最好的遮羞布,可以讓他心平氣和地出現在阿蘊面前,扮演那個君子端方的兄長,永遠保持得體和恰當的風度……
可當那帶着顫意的嬌滴滴呻吟若有若無地傳入耳朵,他血液裡的狂躁提醒了他,承認嫉妒,承認痛苦。
他比任何人離腰腰都更近。
又比任何人都要遠……
繼兄的名分,是阻礙他們的城牆,也是他的枷鎖……
“怎麼了?阿兄生氣啦?”馮蘊吐了個舌頭,帶着十七歲少女才有的嬌憨,拉了拉溫行溯的衣袖,誠心緻歉。
“我沒有考慮大兄感受,玩笑過分了。是我的錯,阿兄勿惱。”
溫行溯垂着眸,看她羽睫輕掃,嫣然帶笑。
這樣輕松活潑的阿蘊,他很久沒有看到了。
裴獗更看不到。
這是獨屬于他的,單純無邪的阿蘊。
“沒有。”他低頭,手指輕輕順一下馮蘊鬓角的碎發,“就算天塌下來,阿兄也不會生腰腰的氣。”
“那我可以生你的氣嗎?”
“當然,阿兄就是腰腰的出氣筒。”
看他說得煞有介事,馮蘊笑不下去了。
想到溫行溯上輩子為她所做的一切,想到他的慘死,馮蘊心裡吃痛,握住他的手,雙眼微紅。
“我不喜歡蕭榕,但我明白阿兄的心意。你憐她無父無母,就像當初待我一樣,這是阿兄的良善,莪哪裡會怪罪……”
溫行溯似乎一怔,“不一樣。”
馮蘊怎麼會和蕭榕一樣呢?
他想解釋,卻沒有來得及,隻聽院門有人低喚一聲“将軍”,平靜的庭院裡便似平地起了風波,空氣都低壓了起來。
他二人齊齊側目,隻見裴獗站在鬥拱檐下,默默無聲地看着他們。
溫行溯縮回手,躬身行禮。
“見過大将軍。”
其實他不用如此驚慌,兄妹握手怎麼了?
馮蘊沒有當回事,因為她是真的不心虛。
“将軍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