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讓你們來,是有事吩咐。先說好,怕不怕抛頭露面?”
南葵和柴纓齊齊搖頭。
“不怕。夫人吩咐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在這樣的亂世裡,不得寵的姬妾和奴仆的地位沒有區别,是馮蘊的善待,才讓她們在長門莊子裡養着,不用幹髒活累活,比大多數人都過得清貴悠閑,她二人很是滿足。
如今文慧管着玉堂春,應容和孔雲娥在莊子裡幹起了制衣坊,在花溪村裡新請了不少村婦,一起在縫制冬衣,兩人都成了管事,都得了馮蘊的信重。
她們二人也很早就幫馮蘊派粥了,可事後,便再沒了别的差事,正閑得慌。
“這次和議我準備在鳴泉鎮開鋪子,由你們來負責。”
南葵和柴纓聽得雙眼發光,快活得不行。
就是姜吟……
她不好主動讨差事,隻說,“妾在莊子裡閑着也是吃白飯,便跟過來看看,有沒有搭得上手的。夫人有什麼活兒,隻管吩咐我便是。”
馮蘊事先沒有料到她會來。
因為淳于焰的緣故,她不好安排差事。
合夥人的心上人,也不好當下人使喚。
但人已經來了,她也不攆。
“你先休息兩日,等需要人手再叫你。”
姜吟眼睛裡流露出失望,但很溫順,“妾聽夫人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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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陽光曬不到晚上,一到黃昏,天氣突變,北雍軍大營裡寒風凜冽,冷得像冰坨子似的,營房上的旌旗被吹得呼啦啦作響,擋風的氈門反射着寒光。
很冷,很冷。
漆黑的天空下,幾個巡邏的守衛剛換了哨下來,低着頭,呵着手。
“這鬼天氣,要是有口酒喝,暖暖身子也好。”
“不打仗了,回家過年,有的是你的酒喝,再挺幾日吧。”
“太冷了,這冬衣不知什麼時候才發得下來。”
“覃将軍說快了。太後殿下都要到信州了,不帶着冬衣來,怎麼向将軍交代?”
“那可未必。穿在身上的衣裳,才暖得到自己……要不是将軍去平陽,隻怕半件衣裳都沒有。”
幾個人邊走邊往營房走。
在哨位站一個時辰,身子凍得要僵了似的。
而他們身上還穿着冬衣,上哨時才換上來的,而别的兄弟沒有冬衣禦寒,又沒有足夠的火炭,隻會更冷。
“馭——”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從營房門外傳來。
幾個人下意識回頭,看到幾個漢子趕着好幾輛牛車,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