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铮很有些頭痛,突然覺得以前自己栽在她手上半點都不冤,這女子的城府很深,尋常人想從她嘴裡撬出點什麼,幾乎不可能。
他索性挑明了說。
“夫人不必防備我,韋某登門,有私事,有公事,但無惡意。”
頓了頓,又道:“駱姬常在我跟前說起,當初她在夫人身邊,得夫人照拂,方才得以活命。說來,我與夫人也算是故舊了,接下來的話,夫人要是覺得中聽,就聽。不中聽,也别往心裡去。”
馮蘊美眸含笑:“不中聽的是私事,還是公事?”
韋铮也跟着笑,“自然是公事。”
馮蘊問:“那說私事吧。”
韋铮看她一眼,輕輕擊掌兩下。
“今日來,是幫駱姬帶東西給夫人。”
馮蘊以為像上次一樣,是個什麼小玩意兒,不料韋铮擊掌聲音落下,兩個侍衛擡着一口箱子上來,箱子上挂了把明晃晃的鎖,看上去沉甸甸的也不知裝的是何物。
韋铮将鑰匙順着木案滑過來。
“夫人笑納。”
馮蘊皺眉道:“阿月可好?送這些是做什麼?”
韋铮道:“原本她想跟來信州的,奈何害喜得厲害,怕舟車勞頓,對胎兒不好。家母不肯放人,隻好做罷。但駱姬惦着夫人,這才讓我送來些中京特産,以報夫人當初恩義。”
馮蘊看着韋铮的表情,心底對駱月的感慨又多了幾分。
充滿力量的女子。
不說韋铮是一個心裡裝着李桑若的男人,就說他在中京,家世尚可,生得也算風流倜傥,根本就不會缺少如花美眷,可駱月竟然有本事分走他的心……
“替我多謝阿月。”
宋壽安倒台,韋铮上位,從此就是晉廷特務首腦,有機會搞好人情,她自然無須與他敵對。
馮蘊對韋铮說話,柔和了幾分。
“大老遠帶過來,司主也費心了。”
韋铮應付幾句,将話題扯回去。
“方才說的是私事,眼下我有一樁公事,很是難辦,還想請教夫人。”
馮蘊輕笑,“韋司主客氣了,我一介婦人,哪裡當得起司主的請教。”
韋铮離開花溪村,就複盤了整件事情,明白了自己從頭到尾的愚蠢,從來沒有把馮蘊當成普通婦人看待過。
聞言搖了搖頭,握着茶盞輕抿一口。
“我擢升司主,還多虧了夫人相助。”
“這話從何說起?”
“夫人行事果決。韋某很是佩服。”
馮蘊心裡微驚。
這韋铮果然不能和宋壽安那個草包相提并論,居然發現了事情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