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青袍緩帶的幕僚匆匆入内,朝淳于焰揖了一禮,神色嚴肅地壓低嗓音。
“查到眉目了。”
淳于焰低低哦聲,修長的指節捏着茶盞,輕飲一口茶水,似是躁意未退。
“屈先生坐下說吧。”
屈定看了看他周圍的仆從。
淳于焰會意,“你們都退下吧。”
衆人應諾,魚貫而出。
屈定這才躬身走近,坐在淳于焰的下首。
“馮十二娘那日突發不适,請來濮陽九,是因為身中媚毒。而此毒與安渡郡那次有關。”
淳于焰心頭一緊。
馮十二當初在馬車上媚毒發作的樣子,與那夜在莊子裡的模樣,是有幾分相似……
哼一聲,他聲音冷冷地笑。
“這麼說是餘毒未清?”
“應是如此。”屈定點點頭。
又一想,身為世子幕僚如果沒有過人的見解,那就泯然于衆了。
所以,沒事也得生出一點事來。
“後宅姬妾為了争寵,慣會使些下三濫的手段,這種事原本見怪不怪,可有一點,老夫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淳于焰撩開美眸,“何事?”
“也不知,當說不當說……”
淳于焰:“但凡與馮十二有關的,先生盡可明言……”
屈定捋着胡子微眯着眼,做出一副老謀深算的幕僚模樣,再次分析。
“在裴獗回莊前,姬妾給馮十二娘下毒,那不是找機會讓裴獗寵幸她嗎?自相矛盾。”
說罷,他瞥一眼淳于焰。
“當日世子帶走馮十二娘,本是無心之舉,對不對?”
淳于焰嗯一聲。
屈定又問:“當時窗戶并未上栓,對也不對?”
淳于焰再次點頭,“不僅如此,守衛全都中了暑氣,在涼棚下沉睡。”
若非那樣,他也不可能輕易将人帶走。
“這就對了。”屈定終于找到幾分幕僚的智慧,“世子想一想,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劫走馮十二娘,那個下毒的姬妾如何預料?”
“你是說……”淳于焰眯起眼。
屈定:“那個姬妾背了黑鍋啊。下毒者不是世子,便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