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七卻沉默了。
雙眼赤紅地看她許久。
“女郎。”他喚馮蘊舊時稱呼,聲音低啞傷感。
“我家裡為我訂了一門親事。父親說,和議結束回到中京,就替我操辦。”
“是崔四娘子嗎?”馮蘊道:“恭喜。”
“我不想聽這個。”敖七紅着眼睛,眼睛狼光閃爍,“我今天來,是想問你一句話。”
馮蘊對上了他銳利的目光,微微蹙眉。
“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敖七沙啞出聲,像一個無辜的孩子。
馮蘊一怔,“沒有。”
敖七颀長的身軀刹那僵硬,挺拔的脊背好似都彎了下來,但眼裡仍帶着一抹希冀的光芒,看着陰沉沉的小院,也看着馮蘊冷冰冰的臉色。
“如果,你剛入大營那時,我便搶在阿舅前面,讨你過來,你會同意嗎?”
“不會。”馮蘊直視着他的眼睛,說得平靜而冷漠。
“小七,你還年少,在我眼裡,即便你不是晚輩,那也是從來沒有男女之情的小弟弟,是一個喜歡鳌崽的人,因此,我會很感激你對鳌崽的好,但不會生出那等心思。”
“我不僅是喜歡鳌崽的人,還是喜歡你的人。”
敖七沖口而出,雙眼泛着光。
“我從第一天看到你,就喜歡你了。”
馮蘊抿着唇,不說話。
空氣好像忽然便低壓了下來。
馮蘊道:“等你再長大些,就會明白,這點喜歡無足輕重……”
“你很大歲數嗎?”敖七突然有些着惱,“馮蘊,你就比我大一歲。”
直稱其名。
這是第一次。
馮蘊都讓他氣笑了。
“你叫我什麼?”
“馮蘊。阿蘊。”敖七目光熾烈地盯住她,無法從她臉上移開,傷心得雙眼發紅,“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馮蘊不知道說什麼。
父母包辦的婚姻,是常态。
以前的她也不能反抗。
要不是馮敬廷狠心,她也走不到這一步。
但她不能撺掇敖七去反抗。
因為不容于世俗的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