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頁)

  越到高點的欲望越難企及,權已最大,錢也無用,快意的阈值被無限拉高,到這時,稍有一點不滿足便會瘋狂地撕扯内心。

  得到越多,越難得好……

  如果沒有肚子裡那個孽種,她今天要見的人,應當是裴獗。

  他什麼都不用做。

  就陪她說說話,也是好的。

  想到裴獗,李桑若不免又凄苦起來。

  可惜,他不是她籠子裡養的鳥,而是翺翔的雄鷹。

  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拔了他的羽毛……

  “嘔……”

  她忍不住又幹嘔起來,嘴裡像吃了黃連似的發苦,飲水下去,沖不散那澀意,又吐不出來。

  她五髒六腑都是煩悶,心尖都吐得抽搐起來。

  “裴郎……”

  “你可知我想得你好苦……”

  她躺下去撫着胸口,這才好受了一點。

  想一想,韋铮也很好看的。

  不然也不會得她青眼,混到禦前。

  隻可惜,他今日看上去有些拘束。

  手腳都放不開,如何能達到落胎的目的呢?

  得讓他好生癫狂一些。

  李桑若見韋铮還沒有從淨房裡出來,又起身坐起,從匣子裡取出一枚香丸。

  此香名叫“合枝”,還是熙豐帝當年的珍藏方子,那時候李桑若年紀尚小,沒少在它跟前吃苦頭。

  想到先帝,她冷冷笑了一下,跪坐而起,夾出一粒“合枝”置入香爐裡,優雅地擺放,就像在侍候什麼寶貝。

  “陛下,妾,妾害怕……”

  “還是雛兒呢?不怕,多馴幾次,你便知道好處了……”

  “妾做得不好,陛下責罰。”

  “去,把香點上。”

  死去的皇帝音容笑貌猶在眼前,過往的一幕幕浮出腦海,漸漸猙獰。

  那樣一個厲害的男人,人傑帝王,還不是說死就死了嗎?

  但有一點他是對的。

  人啦,得及時行樂。

  李桑若笑出了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