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奴才,你怎麼說?”
方福才與她對視一眼,白胖胖的臉,顫歪歪地抖了兩下,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一派胡言,殿下,全是一派胡言。這兩個賤婢在信口開河,栽污小人清譽……”
“是嗎?”李桑若看着他。
方福才接觸到那冷厲的目光,額頭汗珠滾下,“殿下明鑒。小人對韋司主和馮夫人敬重有加,毫無加害之意啊!”
李桑若沉着臉。
“不是你加害,難道是哀家不成?”
方福才呆呆看她,啞口無言。
李桑若是臨朝太後,是皇帝的親娘,她的父親手握大權,就算所有人都指責她又如何?
隻要她不承認,誰都是放屁。
她才是這裡權柄最高的人。
隻有保住太後,他才有命活下來。
李桑若看方福才冷靜下來,眼神深了許多。
“累及哀家名聲,你們就該打。哼!一個個都在哀家面前裝傻,這個不是,那個不是,哀家也不知哪個是,交給你來辦吧。”
她看着韋铮,滿是信任的樣子。
韋铮拱手應諾,站起身來,目光涼絲絲望向方福才。
“方公公品行如何,韋某心裡清楚。但眼下有人證咬定受方公公指使行事,隻怕……要勞煩公公跟韋某走一趟了?”
方福才臉頰一陣抽搐,大喊冤枉。
裴獗沉默,眉眸可見冷銳。
李桑若看他一眼,暗自心驚肉跳。
韋铮道:“來人。請方公公。”
方福才呼天喊地的叫喊着,讓缇騎司的人帶了下去。
李桑若坐在那裡,身側便有暖爐,可她仍然覺得冷,沒着沒落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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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濃郁。
從翠嶼回春酲館的路上,馮蘊乘車,裴獗騎馬,兩人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沒有交談。
一路上,就聽到濮陽九的聲音。
他本就是個話痨,遇到這種事情尤其想多幾句嘴。
可惜,他沒有合意的傾聽者。
裴獗将馮蘊抱上馬車,就一言不發,不僅對他沒有什麼好臉色,對馮蘊似乎都少了點什麼,馮蘊大概是身子不适,也沒有什麼言語,夫妻倆沉默得令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