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卻不咄咄逼人。
“将軍不願與太後為敵,更不會對朝廷不忠,昨日那些話,我知是将軍被我逼到頭上,才不得不說……馮氏女何德何能,得将軍如此看重?昨夜喝酒,我是為自省……”
低淺帶笑的聲音裡,滿是自我嘲弄。
說罷撩裴獗一眼。
“下不為例,往後我躲着她點。即使李太後處心積慮地害我,我也會忍氣吞聲,不去招惹她……”
她把裴獗可能對她說的話,先說了,誠心讓他無話可說。
裴獗嘴角抿得冷冷,果然沒有聲音。
不知在想什麼,就那樣看着她。
“我這麼乖順,将軍還不高興嗎?”馮蘊問,咬他的耳朵。
裴獗手掌墊在她後背,微微收緊,低下頭便逮住她作怪的唇舌,吻得氣勢洶洶。
濃濃的雄性侵略感包圍過來。
馮蘊閉上眼睛。
這張木榻很是輕巧,平常馮蘊一人用着還好,裴獗這麼折騰便吱嘎吱嘎響個不停,一副不堪重負的模樣,比馮蘊看上去更不耐摧殘。
裴獗突然停下,呼吸微濁地吻了吻她的鼻尖,看樣子沒有繼續的打算。
馮蘊睜着濕漉漉的眼,回親他一下。
“來不及了,要不晚上過來?”
裴獗低低嗯了一聲。
馮蘊輕笑,往他身上貼,“大清早過來,還以為将軍欲求不滿,要得急呢……”
“說對了。”
“那将軍滿足了嗎?”
“你說呢?”裴獗拉住她的手,雙眼黑漆漆地盯住她。
四目相對。
馮蘊微笑着,試圖從男人的眼睛裡找出點什麼。
可惜,冷淡一片,形如古井,她看不透。
“真想掐死你算了。”他忽然說。
“……”
有時候馮蘊覺得,裴獗是真的恨她。
以前這種感覺濃烈一點,在并州大婚後,淡了一些,可偶爾他情緒浮動,馮蘊便覺得其實那種恨意,一直藏在他心裡,稍加撩撥,便又死灰複燃了。
看來是她昨夜把人逼急眼了。
馮蘊輕笑一聲,舉起手,“将軍還是不肯信我。那我發誓好了……”
裴獗用力将她的手拉下來,用手指替她梳理一下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