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第8頁)

  裴獗順着小水渠邊鋪就的碎石,慢慢踏上台階,朝馮蘊走過來,靠近她,輕輕攬過她的腰,占有性的掌心收緊。

  “陛下找内人何事?”

  蕭呈盯着他放在馮蘊腰間的手,一張本就病氣未散的臉,更為蒼白了幾分。

  手微微蜷起,慢慢地,慢慢地勾出一絲笑。

  “将軍原宥。朕與尊夫人難得相見,說幾句少年舊事罷了,将軍不會介意吧?”

  他是謙謙君子,縱是含沙射影也十分隐晦。

  換了尋常人,少不得要說幾句冠冕堂皇的客套話。

  然而,裴獗不是尋常人,更不以君子自诩。

  他冷冷地盯住蕭呈,深不見底的黑眸裡,火焰熾烈,翻滾不停。

  “介意。”

  兩個字不鹹不淡地說完,他握住馮蘊的手,半分面子都不給,掉頭就走。

  沒有告辭。

  隻留下那個眼神看得人頭皮發麻……

  吉祥見蕭呈久久不動,走過來小聲道:“裴将軍真是個武夫,一點禮數都不講的。”

  蕭呈看着相攜離去的一雙人影,抿着唇角,攏了攏氅子順着長廊而行。

  長廊一眼望不到頭。

  裴獗和馮蘊轉個彎,并肩邁入廂房。

  人一進去,門便合上了。

  兩側的侍衛和仆從都笑而不語。

  蕭呈原地駐步,想着他們在裡間會如何的卿卿我我,一顆心仿佛被刀尖紮成了篩子,頭又劇烈地疼痛起來……

  他撐了撐額,垂下眸子,卻見馮瑩緩緩走來。

  她笑問:“陛下說服長姊了嗎?”

  蕭呈皺着眉頭,不悅地反問:“何事?”

  馮瑩看出他的痛苦。

  每次看到,又是難過又是諷刺又是慶幸。

  她道:“陛下不是一心想讓長姊回齊嗎?眼下,三道試題,咱們赢晉兩題不在話下,那便是赢了信州,卻提不成條件了……長姊要是知道陛下不能帶她離開,心下定是惶惶……”

  蕭呈盯着她。

  居高臨下。

  一言不發。

  馮瑩讓他盯得後頸子發涼,低低地道:“妾也很是渴盼長姊能回台城,與父母親族團聚……”

  蕭呈:“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