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不會是要責罰阿舅吧?”
“管好你自己。”敖夫人沉着臉,隐約能猜到兒子的擔心,“你那個舅母,不是個省心的。平常逞性妄為也就算了,竟敢推搡太後,我看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不是她推的。”敖七梗着脖子,不贊同地看着母親,“舅母心地良善,不會取人性命。更何況,她又不笨……”
見母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敖七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但他嘴巴沒有停下,倔強地回應:“就算是蠢笨如豬的人,也知道推太後沒有好果子吃,何況是她?如此聰慧,怎會給自己找事。”
“哼!”敖夫人對引誘兒子的馮蘊,始終懷有戒心,聽兒子幫她說話,更是惱火,“你且看着吧,還不知要給你舅惹出多少事端來……”
敖夫人最擔心的,其實不是馮蘊惹事……
而是裴獗一邊倒地站在她的那邊,耳根子這麼軟,隻怕鎮不住家宅。
方才要不是她和父親及時趕到,他就要帶兵硬闖太後住處。
這是何等大罪……
敖夫人隐隐有些害怕。
“牝雞司晨,家必敗。”
敖七突地變了臉色,把敖夫人吓一跳,以為他是不愛聽自己這麼說馮蘊,不料他突然轉身,冷不丁過去拉開房門,黑着臉叫住走廊上的兩個仆女。
“你們過來。”
兩個仆女吓一跳。
對視一眼,恭順地走到敖七面前行禮。
“敖将軍。”
敖七問:“你們在說什麼?”
仆女低垂着頭,“說……說太後滾下了望台,是有鬼邪作祟。将軍夫人請了齊君出面,讓伽律法師幫忙捉鬼……”
李太後那邊發生的事情,敖七尚不知情,聽仆女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完,這才知道馮蘊竟然借了蕭三的力。
“我去看看。”
他鐵青着臉,雙眼銳利得跟那小狼崽似的,炯炯生光。
兩個仆女兩股戰戰,不敢多言,敖夫人卻氣壞了。
“孽賬,你給我站住!”
“阿母!”敖七梗着脖子回頭,“你們把阿舅帶走,讓她獨自應對太後,簡直就是不通情理。我得去幫她!”
“用得着你幫?你是什麼身份?”敖夫人瞪着雙眼,恨不得把這驢腦子挖出來,好好清洗清洗。
“小七,你不是小孩子了,做事不能再那麼率性。你不為你父母的臉面,也得為自己考慮考慮,你這點小心思要是傳出去,以後哪個正經人家的女郎,敢嫁到敖家來?”
“我本就沒有打算娶妻!愛嫁不嫁。敖家又不止我一個兒子,要傳宗接代,不是還有阿左嗎?”敖七壓根沒把母親的話聽入耳朵,發狠說完,也不看敖夫人氣急敗壞的表情,用力拉開房門,風一般沖了出去。
他十分緊張。
馮蘊卻不在廂房裡。
侍衛告訴他,“夫人去看伽律法師抓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