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要麼和稀泥,要麼保持沉默。
李桑若看着朝堂上的争執,突然覺得這個場面十分熟悉。
她的匡兒登基的時候,也很多人推舉秦王元尚乙,因他是先皇後之子,年歲也比匡兒大兩歲,當時場面一度失控,那些衣冠楚楚的臣公們,唇槍舌劍,吵得口沫橫飛。
是裴獗站了出來,結束争議。
三年後的今天,裴獗卻站在了她的對立面。
李桑若道:“三年前裴卿說過,秦王病弱,不可為君。今日為何改口?”
用他當年幫元匡上位的話,來封他的口。
朝堂上頓時陷入一陣尴尬的冷場。
“秦王病愈了。”裴獗淡淡回應,“當年有先帝旨意,誰承大統,不由臣說了算。”
當年不由他說了算……
現在就由他說了算嗎?
這句話沒有說出來,可觀他眉眼,盡是狂妄。
氣氛劍拔弩張。
李宗訓哼聲,拱手對滿朝臣工。
“當年有先帝旨意,今日也有。”
衆臣面面相觑,沒有回過神來。
敖政問:“何來先帝旨意?”
“先帝未雨綢缪,聖心全在遺诏中。”
李宗訓說完,突然從袖中掏出一道黃帛,大聲道:
“先帝遺旨,衆臣聽宣。”
大殿上一陣寂靜。
片刻,看着高舉聖旨的李宗訓,衆臣紛紛跪地聽旨。
隻有裴獗一人,挺身而立。
李宗訓看他一眼,不以為然地宣讀。
熙豐帝遺诏稱,子嗣凋薄,汝南王與他兄弟情深,為皇朝國祚,若小皇帝有何不測,可以過繼汝南王之子,以正大統。
這遺诏來得蹊跷,衆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跪在當場,隻拿眼風左右對視。
“矯诏!”
裴獗冷冷地說了兩個字,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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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的不歡而散,如壓在人心的一塊巨石。
駱月倚在小院的門邊,挺着個大肚子,等了又等,才看到韋铮沉着臉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