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六月下旬,天氣更是酷熱。
裴獗從西京來了一封信。
“朝廷斟酌地形,以史為鑒,拟建離宮于安渡,定安渡為輔都。”
修宮阙,定輔都?
“兩京制”不算是大晉孤例,從西周武王開始便有這樣的建置,但裴獗在這個時候做這樣的決定,會不會太兒戲了?
災荒之年大修宮阙,那是勞民傷财,得不償失的事情。
這種大事,馮蘊不敢自作多情,往自己的腦袋上扣,認為裴獗是為了自己……
那麼,就是裴獗深思熟慮過了,為大晉的發展,又或是為他自己的家業而圖謀。
她沒什麼情緒。
得到消息的元尚乙卻歡喜得不行。
“我可以永遠留在安渡了?”
“可以永遠跟娘子在一起?”
馮蘊笑着點頭,不忍打破孩子的美好幻想。
就算安渡要成為大晉的輔都,小皇帝也不可能永遠住在花溪村,住在她的長門莊子裡。
那樣不像話。
日子未定,也沒有具體的章程,這種事也輪不到馮蘊來操心,她暫且按下,隻是給裴獗去了一封信。
“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憑大王差遣。”
裴獗半月後才複信。
“來信知悉。”
這四個字簡單得,馮蘊甯願他沒有寫過。
累死郵驿,何苦呢?這大熱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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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慧和賀傳棟的婚禮,定在中秋節前。
媒婆李說,時間很快,還有一個多月,要抓緊準備。
馮蘊決定讓文慧在花溪村出嫁,八擡大轎風風光光的嫁去賀府。
她派人在莊子裡,将房間打掃出來,開始布置婚房。
跟賀家的六禮來往,也全在花溪村,而不是玉堂春,以示她對這件事情的看重。
這是擺明了給文慧撐腰的意思。
文慧感動得無以言表。
其餘美姬,也都生出了一些小心思。
她們萬萬想不到,馮十二娘是真的會為她們操持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