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是人情,不幫是道理,勉強不來。
但有一戶姓盧的,不知是從哪裡落戶來的潑皮無賴,平常在村裡就不招村人喜歡,但礙于有長門壓着,他們也不敢生事……
眼下自家地裡的莊稼要遭蝗蟲霍霍了,夫妻兩個哭喊着就撒起潑來。
“裡正娘子,你這是見死不救啊,你們家大業大,損失這一季莊稼,倉裡也是糧滿谷滿的,餓不着肚皮。我們小老百姓,那是真慘啊,沒有了口糧,全家都得餓死……”
他媳婦袁氏索性坐在地上,哭着抹眼淚。
“起早貪黑忙活幾個月,完了,全完了。”
“不活了,活不下去了啊。”
馮蘊擰着眉頭,沒有理會。
她腦子在思索辦法,沒怎麼注意這盧貴全夫妻二人……
楊什長看不下去了,拎着喇叭走過來。
“盧貴全,你們兩口子有這功夫找裡正娘子鬧,不如拿起鐵鍋去地裡敲敲,把蝗蟲趕走一些也好啊。”
又有人出聲諷刺。
“是啊,這事怪到裡正娘子頭上,就沒有道理。之前村裡讓養鴨子的時候,你們是怎麼說的?說裡正娘子肯定是跟那鴨倌有勾扯,幫着鴨倌脫銷呢。”
“可不麼?盧貴全還說,鴨子能吃幾隻蝗蟲啊,蝗災真來了,讓鴨子吃,不如自己吃。”
人群裡傳來一陣笑。
汪嫂子更是笑眯眯的,往他們的傷口上撒鹽。
“我們家鴨子養得多,蝗蟲都吓得不敢過來了。零零星星的幾隻,都不夠我家鴨子果腹的。”
這個時候,村民們從緊張害怕和混亂中冷靜下來,發現汪嫂子說的是真的。
鴨子多的田地裡,真的很少蝗蟲。
馮蘊看着夕陽下的霞光,臉上突然浮出一抹森然。
“自己吃,是個好辦法。”
盧貴全愣住,擡頭看着馮蘊,一時臉頰通紅,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破口大罵起來。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風涼話,這是要逼死人啊!”
袁氏更是放聲哭嚎。
“老天爺,這是作的什麼孽哦。”
“裡正娘子要逼死我們啊!”
這是賴上馮蘊了。
馮蘊根本就懶得理會他們,招呼邢丙找幾個部曲,把石墨卸下,準備架起,點篝火。
邢丙看她的安排,眉一皺。
“要用石墨來燒嗎?”
馮蘊點頭,“石墨比柴火經燃,燒的時間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