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馮蘊帶裴獗走到荷塘邊的涼亭坐下,就像不知道似的,讓人泡上茶水,漫不經心地說話。
“大王有何感想?”馮蘊問。
裴獗雙眼四顧,半晌回頭睨她。
“咱們家的莊稼,比别家的好。”
咱們家?
馮蘊掃他一眼,淡淡地笑。
“我是問你,久不出屋,被人圍觀是什麼感覺?”
裴獗道:“哪裡有人?”
沒有人敢靠近,農人們大多在遠處的田地裡。
敢情人家根本就沒有注意?
馮蘊瞥他一眼:“我以為你還要再靜養些日子,至少等到秋收後再走。”
裴獗:“誰說我要走?”
馮蘊狐疑:“你不走嗎?”
裴獗:“尚在康複期。”
馮蘊:“期字用得好……可長可短。”
裴獗嗯聲,“是時候康複了。”
馮蘊沒有吭聲,看着遠近勞作的農人,不知想到什麼,含笑瞥來一眼。
“慢慢來,不着急,要給人遐想的機會。”
裴獗目光深了深,“娘子有安排,我如何敢纏綿病榻?”
“少來。”馮蘊白他一眼,“好似我不開口,你就不會對付李宗訓似的。邺城一日不除,西京朝廷就一日難安。明明就是我在幫你,讓你唱個黑臉怎麼了?”
裴獗看她一眼,從善如流。
“娘子有心,本王很是欣慰。”
馮蘊一怔,看着他,無奈地一笑。
“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有話總比沒話強。”
她後頭那一句,聲音有些小,與其是在對他說,還不如說自言自語……
裴獗沒有聽清,微微擰眉,“蘊娘說什麼?”
馮蘊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視線延伸向遠處的稻田。
金黃色的稻子沉甸甸地垂着成熟飽滿的果實,在微風裡擺動,一片田園風光,如詩如畫。
她滿臉都是柔和的光芒。
“你說,大王是對的。我種的莊稼就是比旁人的好。以後大王老了,解甲歸田,就來跟我種莊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