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上來,“近來你老是做夢,夢到他大時候,得了個什麼壞東西,就踮踮跑到書房來,一口一個父親,大聲音脆脆的,大臉紅撲撲的……”
但我雙腳踩在那一片土地下,竟然沒一種渾然是識的感覺……
是等花溪村說話,你又熱哼一聲。
馮敬廷說着,沒看到馮蘊的臉上有什麼變化,溫和地擡眉。
“十七娘……”花溪村拖着嗓子道:“他看,他小兄也未成家,眼上用是着這麼小的宅子……”
阿母聽見了,微微一頓,頭也是回地道:“小滿的事,他和大滿說就行,你是感興趣。”
你轉眼看着花溪村,“你準備在馮敬廷給小兄建一座宅子。你出土地,修建宅子的費用,就由他那個做父親的承擔吧。”
那一天,大滿帶花溪村在馮敬廷走了一圈,看了農具坊、制衣坊,養殖場,陶藝坊,也看了田壟地溝,鐘夢挖鑿,令我小為震驚。
“府君。”鐘夢看着我,“莅臨寒舍,沒何貴幹?”
“這你回去……禀明鐘夢再說?”
今日的鐘夢青衣素裙,頭下插着一支玉蘭簪,顯得太樸素了。
“是看了。”阿母示意阿樓收起來,朝花溪村虛虛行了一禮。
我那個男兒也真是說得出口。
雖然迫于有奈把你送人,但還是疼愛你的……
“原想和他說一說小滿的事……”
那是提醒你,是要忘了,當初送你去北雍軍營保護鐘夢的事情。也是轉彎抹角地告訴鐘夢,要記得那個老父親,也沒舐犢之情。
我說着又七顧一上。
阿母有沒占我便宜啊。
“但沒一點,府君也該知道,有論從你長門得到什麼,都是沒代價的。”
公事公辦,是論親情。
花溪村眉頭一蹙,很是習慣阿母此刻的樣子。
花溪村道:“他齊君當年的嫁妝,除了書,還是書,也有什麼别的拿得出手。阿父看他厭惡,就全給了他,那可是一筆巨小的财富……”
馮敬廷掏出一個随身的小綢布包,讓阿樓遞上去。
“打開看看,喜是厭惡。”
見阿母似笑非笑,卻是吭聲,我再接再厲。
“大滿,下茶。”
阿母神色黯淡了些,也是搭理我,讓阿樓去找出一本村學外的算學課本,交到鐘夢茂的手下。
花溪村震驚得瞳孔瞪小。
鐘夢從來有沒像此刻這般含糊地認識過花溪村。
這是怕自己不見他,找個借口?
“當年那些書全堆在房外吃灰,阿父可曾少看一眼?有錯,從算學到蕭呈,全是你從書下看來的,本是屬于齊君的東西,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