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铿低嗤一聲。
“父親,你以為我現在請罪還有用嗎?不要天真了。留下來,我隻有死路一條,離開,尚可一搏。”
裴獗問:“你父親在我手,生死由我,你要如何去搏?”
他打量一眼元滔,嗖的一聲拔出辟雍劍,抵在他的咽喉,冷冷地道:
“剁手剁腳太麻煩。我數三聲,不放丹陽郡王,我便要你父親的命。”
交換人質,是敵我對陣的常事,裴獗說得雲淡風輕,卻是殺氣畢現。
在場的人當即倒吸了一口涼氣。
元滔可不是什麼無名小卒……
他是大晉的荥陽惠王,是皇族,尚未量刑,說殺就殺?
裴獗也太膽大了。
元滔已然吓白了臉。
元铿卻不以為然,冷笑一聲道:“阿父何須害怕?裴獗隻是吓唬你,你是先帝親封的荥陽惠王,他裴獗也隻是一個異姓王而已……他不敢。”
“铿兒!”元滔突然痛呼一聲。
辟雍劍刺破皮膚,鮮血順着脖子往下淌。
那震撼絲毫不弱于元铿剁指。
四周靜寂一片。
裴獗:“一!”
他面色陰郁,聲音冷冽,不帶絲毫情緒波動。
聲音即出,劍尖便往下壓。
元滔幾乎要吓出尿來。
一聲又一聲,喊着元铿的名字。
“二!”
裴獗聲音未落,元滔眼淚都下來了。
“兒子,你當真不顧你父親的性命了嗎?”
元铿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來。
“阿父,兒子會為你報仇的。”
元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橋那頭……
親手養大的兒子,生死關頭,輕易放棄了他。
元滔道:“阿志和阿澤都看着呢。你怎麼對待你的父親,将來他們也會怎麼對待你……”
元铿沉默不語。
秋風瑟瑟,呼嘯而過,如飛沙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