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獗沒有說什麼,認真幫她整理衣裙,伺候他方便……
他竟然懂她。
裴獗深深看她一眼,沒有堅持,大步出去,順手放下簾子。
自從李桑若逃往邺城,雪上梅妝便絕迹了,馮蘊還有些遺憾。
馮蘊看着他背影,松一口氣。
裴獗遲疑一下,慢慢扼住她的手腕,将人抱過來,聲音喑啞。
驿館院的回廊,響起一串腳步聲。
“什麼聲音?”她問。
不吭聲的裴獗,不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常讓馮蘊氣緊。
說罷又想到半路遇到的金雙銀雙姐妹,面色微微沉下。
他哪裡會做這個呀?這個不是夫郎該做的事,馮蘊怔忡刹那,回過神才發現,已然被裴獗帶到了恭桶邊……
各種各樣的“腰腰”在她眼前張牙舞爪……
裴獗立在窗邊,看着庭院裡芭蕉搖擺。
“如滿樹繁花盛開,心曠神怡。甚好。”
“我侍候你。”
裴獗方才已聽紀佑禀報過火災的事,伸手在她後背撫了撫,沉默的視線裡帶着幾分安慰。
裴獗出門去了,馮蘊撥了撥爐火,坐在木案前看他批的公文。
起初隻是零星小雨,這片刻工夫,便滴滴答答加快了速度,雨滴落在屋檐,輕快地敲擊,好似佳人彈奏的曲調,在夜空裡飄然回蕩……
“下雨了。”
這香不是她常用的笑荷,清幽淡雅,竟讓馮蘊無端想起雪上梅妝來……
馮蘊看着他,久久沒說話。
紙上寫着。
看得出來為了等她來,裴獗是交代過的。
馮蘊:“更衣……讓仆女來侍候。”
驿館裡的人都入睡了,隻有雨聲,又急又快……
馮蘊整個人濕漉漉地躺入裴獗的懷裡,頭抵着他的肩膀,禁不住地顫抖,牙齒都輕輕叩了起來,咯咯作響。
裴獗沒有說話,将她裹得緊一些,掖住被角。
冬日嚴寒,驿館又不似長門有煤球燒着,地龍暖着,稍稍沐浴一下,整個人冷得什麼似的。
好在裴獗身上暖和。
馮蘊不客氣,手和腳全往他身上蹭,哪裡暖和貼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