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蘊問:“你那麼喜歡左仲,不怪她嗎?”
小滿抿住嘴。
遲疑片刻,才用力搖搖頭。
“那是一個誤會,左大哥隻是為了救她。金雙都和我說了,她也怕我誤會,不停告歉……”
她垂下頭。
“要是我因此怪她,那我就是小心眼的小滿,好讨厭的……”
馮蘊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無論金雙和銀雙是否良善之輩,小滿的認知都要她自己去理清。
南牆都得自己撞,頭破血流才會長記性。
裴獗提着辟雍劍回來的時候,鳌崽也偷偷溜進了帳篷,匍匐在地上,靠着馮蘊取暖。
馮蘊笑着摟他,“哪裡野去了?”
她讓小滿端來熱水,笑盈盈地替鳌崽擦身子擦嘴巴。
“這是什麼?”她突然頓住,扳住鳌崽的嘴。
小滿探頭來看。
馮蘊輕輕從鳌崽的齒間夾出一條斷裂的衣線……
她微微一怔。
這與紀佑和左仲所說吻合……
難道她當真誤會了金雙?
金雙衣衫不整地暈厥在草叢,是因為被鳌崽襲擊?
一切都很合理。
可鳌崽從來不無緣無故地攻擊人。
“崽……”馮蘊捧住鳌崽的臉,“你為何要去撲倒那個好看的小娘子?”
鳌崽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腦袋歪了歪,好似在思考馮蘊的話是什麼意思。
然後,擡起毛茸茸的爪子,搭在馮蘊的手背上,又用頭拱她,乖順得像一個求撫摸的孩子。
馮蘊順着它的背毛摸過去,又慢慢拎住它耳朵上的幾縷聰明毛,“你把姐姐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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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的營地,不知有多少人不能成眠。
馮蘊和裴獗睡下的時候,左仲仍在外間值守。
他素來如此,恪盡職守,少不多,但很少出差錯。
可是今日,他持刀站在大帳背後,望着天邊的遠月,一直到鼻尖聞到酒香,才反應過來。
“在想什麼?”是紀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舉着酒壺,“叫你兩聲都沒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