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蘊道:“要送的。”
遲疑一下,她腳步放緩,聲音也低了許多。
“也不知為何,阿元出事後,我心上的不安久久落不下去……如今想來,便要格外珍惜人與人之間的緣分了。”
溫行溯沉眉,一聲歎息。
“腰腰說得極是。誰也不知,我們哪一次再見,會是永遠不見。”
馮蘊不滿地皺眉,“大兄!”
溫行溯笑道:“不說了。那等會兒,你得讓我多飲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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餞行酒入腹,總令人愁緒淡淡。
馮蘊和溫行溯說了很多話。
從眼前的局勢,追憶到幼時的打鬧。
許是經曆多了,人總會懷念兒時。
馮蘊幾杯酒下肚,眼圈也有些泛紅。
“若是我阿母還在,該有多好。”
溫行溯看着她,目光深邃。
“以後兄長會護着你。”
馮蘊抿了抿唇,回頭看着溫行溯,淺淺一笑。
“我隻盼大兄能得幸福,跟我嫂子平安順遂,安穩到老。”
溫行溯沉眉不語。
他不知馮蘊說這句話的意義。
更不知,馮蘊有多麼盼着他活到壽終正寝,而不是走上輩子的老路,枉死他鄉……
酒過三巡。
離愁漸漸淡了。
馮蘊近日因為元尚乙而帶來的沉郁之心,也被美酒沖散許多。
溫行溯看她放松下來,眉目便添笑意。
“久不聞腰腰琴音美妙,不知今日可有耳福?”
馮蘊哼聲,“誰不知大兄的琴藝才是一絕,别笑話我了,我那三腳貓功夫,怎堪與兄長相比?”
溫行溯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
“我那叫什麼琴藝,比起蕭三……”
他突地将話頭打住,停頓,看向馮蘊,“拿琴來吧。”
南齊公子,獨絕蕭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