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鄭壽山擺了擺手,“你們退下。”
雙方随從統共有數十人。
敖七有些不放心,将環首刀解下,塞到馮蘊的手上。
“不用。”馮蘊微笑,看一眼鄭壽山,“鄭公謙謙君子,你放心。”
敖七凝視着她,沒有堅持。
臨走,往她的手心,塞了一枚響箭。
“有事喚我。”
馮蘊輕輕嗯一聲。
随行的船隻慢慢退得遠了。
隻剩兩葉扁舟,在河心對談。
“今日前來,我專程帶了一份大禮給鄭公……”
馮蘊說着,回頭望向另一條船上的侯準。
“這位侯将軍,鄭公可還記得?”
鄭壽山知道侯準,從将軍到山匪,再投靠馮蘊。
但二人之前沒有正面打過交道,他不知馮蘊為何要提及。
“王妃仁德,竟讓南齊英雄,為你運煤……”
馮蘊莞爾,“沒錯,侯将軍便是上次運煤到楚州,遭遇山匪劫道的人。”
她将一個木匣子從船側雙手遞上。
“這是侯将軍從劫道的山匪身上搜到的,還請鄭公過目。”
鄭壽山心下微微繃緊。
煤球被劫,他懷疑過李宗訓,也懷疑過馮蘊。
其實都有嫌疑。
然而,一是沒有實證,二是李宗訓事後許了他許多好處,馮蘊也把煤球填補上了,他沒有受到實際的損害,也就不再追究。
不成想,馮蘊手上居然握着李宗訓的把柄。
“幾個邺城軍腰牌,還有李宗訓的親筆手令。鄭公看看,對是不對?”
鄭壽山逐字逐句的看。
一個字一個字的拆。
手令上,李宗訓安排了劫煤,細節到将貨物換成石頭,澆上墨汁。甚至還寫了目的——不讓鄭壽山搭上馮蘊,以免他左右搖擺。也借機離間鄭壽山與西京朝廷的關系,讓他從此回不了頭,隻能跟邺城朝廷捆綁在一起。
“可恨。”鄭壽山拳頭一握,咬牙切齒。
他可以斷定,手令是李宗訓的字迹。
“這老兒竟把老夫玩弄于股掌之中,還反咬一口,說劫煤一事,是王妃歹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