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詫異得不得了。
李桑若是裴獗的妹妹?
“要是真的,那就是神鬼怪談了。”
裴獗看她沒有憤怒沒有生氣,長長地松了口氣。
“我亦不信。”
馮蘊心弦一緊,盯着裴獗明明暗暗的眼,忽而一笑,“可是,大王又害怕錯失親人。不敢信,又不敢不信。”
裴獗沉默。
馮蘊微微一笑,“是唐少恭說的吧?”
裴獗嗯聲,“他原是昔日謝家軍谘議參軍。”
馮蘊驚訝之餘,半信半疑。
“如此說來,唐少恭背棄李宗訓,轉而投靠你,不是見風使舵,臨陣倒戈,而是早有預謀……一直在暗中幫你?”
她沒有忘記,裴獗說過,謝家對他有恩,他和謝家淵源頗深,甚至因此而仇視馮家……
那唐少恭要是謝家人,又出手幫了裴獗,裴獗自然會對他另眼相看,對他的話,也不會懷疑。
但馮蘊不同。
唐少恭是她上輩子的噩夢……
從始至終,他在馮蘊心裡的印象就沒有改變過,始終如一的冰冷無情,沒有人性。
這樣的一個人,會因為忠于謝家軍,而在謝家軍覆滅多年以後,還汲汲營營,幫助跟謝家有淵源的裴獗?
“大王。”馮蘊靜靜凝視着裴獗的臉,“你可還記得,唐少恭是如何死的?”
這麼問,指的當然是前世。
裴獗回眸看她,眉頭不經意皺起來。
“他是李府食客,上輩子最後一次見他,是安渡和議。後來他死了沒有,怎麼死的,我知之不詳了。”
馮蘊黑眸一沉,很是詫異。
“大王竟是不知?”
裴獗危險地眯眼,“難道蘊娘知情?你那時,應當不在大晉。”
馮蘊察覺到他眼底的暗色,唇角微掀,露出一抹艱澀地笑。
“是。當時我在齊國。是蕭呈告訴我,那個傷害過我的李府食客唐少恭,被丞相李宗訓下令滿門抄斬,全家二十餘口,無一活命。”
說罷,她不等裴獗細思她和蕭呈當時的關系,又趕緊接下一句。
“滿門抄斬,二十餘口,這麼大的動靜,遠在南齊的蕭呈都知情了,沒道理大王不知……”
裴獗默然片刻。
慢慢的,垂下目光。
“或許那時,我在養傷。養傷期間,我許久不問朝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