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溥硬着頭皮問:“王爺意下如何?”
裴獗道:“不堪。”
又睨着阮溥,淡淡道:“尚書怕是老眼昏花了。”
一句輕蔑的話,燒得阮溥臉頰微熱。
他拱了拱手,沉下聲來,“不知王爺此言,可有依據?”
裴獗沒有看他。
視線冷冷地望向大殿内的其他人。
“世子侍疾不周,緻陛下龍馭賓天,算不算得依據?”
阮溥臉色大變。
當初元尚乙病重,裴獗令莊賢王陣前監軍,又讓世子元閱宮中侍疾……
可是,皇帝身側全是裴獗的親信,元閱名為侍疾,除了每日裡晨昏定省,在殿内給皇帝請個安,不遠不近地看上一眼,對皇帝的事情,邊都沾不上……
他怎麼就侍疾不周了?
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阮溥憤憤不平,可左右四顧,大多人都低着頭,全然沒有要在裴獗面前争辯的意思。
“大王。”阮溥沉着一張老臉,再次拱手,然後正對着元尚乙棺椁的方向,朗聲道:
“何謂侍疾不周?可否請王爺細說?想必諸公與老夫一樣,都想一聽究竟。”
裴獗微微眯眼,回頭看一眼。
“陛下屍骨未寒,靈前争端實在不該。煩請諸位移步政和殿。”
衆臣交換眼神。
阮溥心裡的笃定也有些動搖。
共事多年,裴獗什麼心性大家都有所了解。他如此平靜,一看便知有備而來,有這樣的底氣……
難道真是這個節骨眼上,莊賢王世子做了什麼?
裴獗的态度,讓朝臣心裡驟起波瀾……
一座政和殿,竟有一種危機四伏的感覺。
衆朝臣都很緊張。
在殿裡各自找位置坐下,等待。
阮溥坐在左側上首,抖了抖袖口,冷冷道:
“諸公心懷大晉社稷,應當擦亮雙眼,推選明有人大聲應和。
有人尴尬地笑笑。
也有人不屑的冷哼。
立場,決定态度,态度決定選擇,選擇……決定的不僅是自己的命運和仕途,還是整個家族的興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