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使臣見她做什麼?
馮蘊看着裴獗的眼神,意識到什麼,眉眼慢慢笑開,把玩般輕捋他的衣領。
“吃味了?”
裴獗:“何至于。”
馮蘊唔一聲,沒再往心裡去。
确實也是如此,兩人之間,在感情的事情上,仿佛有一種特别的默契。
不管,不問,不深入交流。
換言之,就是隻交流身體,誰也不想交流感情。
馮蘊思忖一下,說道:“蕭呈這人,耐得住性子,沉得住氣,大王萬不可小觑。不過,大王不該推拒的,我倒是想見一見齊使,看看他們能說出些什麼。”
裴獗點頭,“想見,你便見吧。”
馮蘊一笑,看他神色不變,知道沒往心裡去,心底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這是她希望看到的,裴獗不在意她的事。可他當真不怎麼在意,又少了點什麼……
那股子情緒一晃而過,馮蘊并不細想太多,隻問他今日大典的事情。
“端太後,李太後如何安置?”
新帝登基後,皇嫂地位尴尬,但無外乎幾種處理方式……
一是納為新帝的妃嫔,這種較為罕見,但也不是沒有。二是遣往帝陵,為死去的丈夫守靈,孤獨終老,一生都不得而出。
三是發配寺廟,誦經祈福,與守靈如出一轍,也是後半輩子就虛耗在佛門了。
更殘忍一些的,還有生殉陪葬。當然,也有更寬容的,維持現狀,養在宮中一直到老死。
馮蘊很好奇,他們會如何處理。
裴獗道:“端太後自請出家,為大晉誦經祈福,已送出宮去。”
馮蘊眉梢揚了一下。
端太後都那樣了,衣食都不能自理,還如何能誦經祈福?
不過,一個無兒無女,沒有價值也不構成危害的後宮婦人,去了那青燈古佛處,這一世榮辱也都終結了……
“李桑若呢?”馮蘊問。
裴獗皺起眉頭,那神色馮蘊極是熟悉,是他猶豫不決的樣子。
她笑了,“終究還是舍不得?”
裴獗默默瞥她一眼。
馮蘊莞爾,“既是如此,何不幹脆認下這個妹妹,把她接回府中,好吃好喝的養着,也免受那深宮孤寂之苦?還是說,你怕把人放我眼皮子底下,會有不測?”
瞳孔驟然一收,難掩冷色。
“蘊娘。”他喉頭微硬,眉目裡的冰霜久久不散,“你我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我在你眼裡,便如此心胸?”
馮蘊微微仰頭,恨意湧動胸口,難掩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