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爍爍,似乎也在思量。
馮蘊有種見鬼的錯覺,“也就是說,這布陣圖是莫名出現的?”
她深吸一口氣,突然覺得脊背涼飕飕的。
“布防圖的存在,不僅坐實了馮敬堯的罪行,還暗藏着一記對大王的殺招——裴府私藏布防圖,豈不是說大王有竊國之心嗎?”
裴獗嗯一聲,“蘊娘說得很有道理。”
馮蘊訝然不已:“會是何人所為?”
裴獗輕輕攬住她,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沒有太過用力,大手包着小手,就像要包容她的一切,“等我查實。”
馮蘊瞥他一眼。
事情跟計劃有了出入,她很想弄個明白。
但一想到今天是裴獗的生辰,遂又放下心思,笑了笑。
“我也為大王準備了賀禮,要不要去看看?”
今日裴獗收了許多禮,都沒有聽到這句話那麼開心。
他嗯聲,“蘊娘有心。”
那是一件玄色的對襟寬衣,絹羅輕薄,折枝暗花,飄逸柔軟,正适合這個季節。
馮蘊道:“這些日子閑在府裡,我親手做的。”
在安渡的時候,她每天都很忙,難得有閑暇像繡娘似的坐下來裁剪制衣,連她自己身上穿的,都來自應容或是成衣坊,已經許久沒有動過針線。
但她從小在馮家長大,對女紅并不陌生,做起衣裳來也是有模有樣……
“試試?”她笑着問裴獗。
裴獗握着衣裳,久久沒有作聲。
馮蘊彎了彎眼睛,“罷了,你要是不喜歡,不穿也行……”
“喜歡。”裴獗的手把衣裳握得緊緊的,就像是捏着什麼失而複得的珍寶,生怕馮蘊拿走似的。
“我穿,這就穿。”
他盯着馮蘊,張開手臂,示意她幫忙更衣。
馮蘊從善如流,笑盈盈的上前。
“誰讓你今日是壽星呢?從了你。”
她溫柔似水,替男人換上衣裳,又将他拉到銅鏡前,自得的笑道:“我手藝還不錯,好看。”
高大挺拔的男人,被衣裳襯得更是英俊神氣。
馮蘊很是滿意,等着誇獎。
裴獗看着鏡中的人,眸底波光蕩蕩,漆黑得如同深潭一般,看不到底。馮蘊很是奇怪,歪頭看去,正想發問,他突地用力将她一拉,緊緊摟住。
鬓發上的海棠無聲飄落,掉在裴獗的懷裡。
“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