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做夢吧。
她睜大眼睛，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會消失。
雲枭擰眉看着緊緊縮在櫃子裡，渾身是血，雙眼含淚，害怕的臉色蒼白的女孩，臉上冰冷的神色終于也有了一絲絲動容。
“雲……雲枭……”
厲清阮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試探性地喊出他的名字。
“嗯。”雲枭應了一聲。
他的聲音依舊很沉，很冷，是她記憶當中的聲音。
秦希皺緊眉心，聽到厲清阮的聲音，她大步走過去。
當秦希看到厲清阮渾身是血，身上的衣服還被撕碎，再看地上赤身躺在地闆上的男人，傻子都該明白發生了什麼。
她呼吸一滞，連忙伸手去扶吓壞了的厲清阮，“阮阮？”
阮阮擡起濕漉漉的眸子，看向秦希，再看雲枭，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不斷地打轉。
“阮阮？你還好嗎？”秦希生怕再吓到她，聲音很輕很軟，彎下腰，盡量靠近她。
厲清阮仿佛終于意識到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她像是被遺棄，流浪已久的小孩，終于找到一絲安全感，然後卸下所有的防備，眼眶裡的眼淚終于大顆大顆地奪眶而出。
“秦嫂子，秦嫂子，我終于，終于見到你們了……”
秦希的心狠狠一疼，看着這樣狼狽又可憐的厲清阮，她真的心疼。
她早就把這個天真無邪的小丫頭當成自己的妹妹對待，如今她變成這個樣子，秦希又心疼又憤怒。
看着她手裡的槍，秦希忍不住眼眶濕潤。
到底是怎樣令人恐懼害怕的景象，才逼得一個從未拿過槍的人，瘋狂開槍保護自己。
雲枭從厲清阮手裡拿掉手槍，把槍丢到一旁。
秦希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厲清阮單薄的肩膀上，然後從櫃子裡把人小心翼翼地扶了出來，“來，先出來，我們先出來。”
厲清阮冰冷的手抖了一下，顯然對外面的一切表示恐懼，不敢面對，秦希立刻安慰道，“别怕，我們在，沒事了，沒人會傷害你。”
厲清阮不敢再去看地上那個人，抿緊唇不斷地搖頭，一個勁地往秦希和雲枭身後躲，顫抖着說，“我殺人了，秦嫂子，我是不是殺人了？他……是不是死了？”
秦希一直在安慰厲清阮，“沒有，他沒死，别怕。”
“真的嗎？真的沒死嗎？”
“嗯。”
秦希抱住厲清阮。
雲枭自然也一眼就看出了這裡發生了什麼。
他的視線冷冷的掃過躺在地上的那個男人，冷漠地仿佛在看一個死物，眉宇之間滿是陰鸷，聲音更是沒有一絲溫度，“死了就死了，怕什麼。”
他冷冷地凝着尹榮侯，“尹榮侯，不需要給我一個解釋嗎？”
信誓旦旦說人不可能在自己家，結果是這樣一幅場景。
尹榮侯簡直狗膽包天，雲枭倒是要看看他要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