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允思的确是。
他獨自站在電梯裡,默默看着電梯壁上紅色的數字,一直抵達頂層的總統套房,套房很大很奢靡,但也很空蕩。
他丢下行李,也沒有心情收拾,直接将自己的身體抛在沙發上,看着外面W市的夜景靜靜發呆。
他想着安然狼狽的樣子……
深夜,他從行李裡翻出一套幹淨的衣服,沖了個澡換上。
*
安然從咖啡廳下班,已經是夜晚十點。
換了衣服,走出五星酒店,她瘦弱的身體掩在灰白城市裡,顯得極不顯眼甚至是破敗的。
初夏的夜,她竟覺得涼。
安然把領子攏了攏,在街邊買了兩個素包子,一邊走一邊吃。
轉過兩個街角,包子吃完。
人在一家飯店門口。
老闆娘見了她,倒是挺熱情的:“安然來了啊!碗盤都在後廚呢,今天有點兒多你可能得辛苦點兒。”
“沒事兒!”
安然淺笑着說:“我力氣多着呢!”
老闆娘看她幹活麻利的樣子,挺滿意的,要知道送到專門的廠子裡洗要貴一倍的,她做小本生意能省就省,隻是不知道安然一個年輕小姑娘怎麼願意幹這活。
又髒又累人!
老闆娘倒是信任她,把門留給她就先離開了。
安然蹲在陰暗的廚房裡,刷洗着那些堆成小山、油膩膩的碗盤,她幹完這些能拿到100塊,一個月就有3000塊,加上其他的兩份工,每月收入能到近兩萬。
她拼命地做事,就是為了早點兒還清錢。
她想如果還清了錢,再次面對霍允思,她能心安一點兒。
至于他們之間,她從來不敢想。
那晚,在她的出租屋裡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夢。
她該忘掉。
她也确實快忘了,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吃了塊甜餅,日子久了滋味總是會沖淡的,可是,每當她想起來,還是會難受。
被劃破的手指,浸了污水,開始發脹疼痛。
安然拿出手。
她盯着自己粗糙的手指,微微出神,可是她發呆也不敢有多時間。
幹完這些至少淩晨一點。
明早六點她還要去早餐店打工。
她拼命刷洗,幾乎忘了手疼……陰暗狹窄的小飯店裡,站了個貴氣男人,幽光将他身影拉得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