卵裡可千萬要有木蠶啊,他祈禱着。
“有條青蟲!”圍觀的人們驚奇的喊叫起來。
謝天謝地,寒生小心翼翼的撚起那條青蟲托在掌心裡,但見那蠶兒肉嘟嘟的十分肥胖,睜着兩隻青綠色的小眼睛,在手心裡蠕動着。《青囊經》記載,五行土卵内有白青黑紅黃五色蠶蟲,吸收大地之精華,入藥極為靈驗。也是機緣巧合,木蠶蟲所治之症中第一個就是“冰人”,可謂對症。
《青囊經》神奇之一就是主藥隻須用一味,而且藥引子非常奇特,甚至匪夷所思,治“冰人”方,主藥木蠶蟲,藥引子是“血餘”,經上注釋為病人的毛發。
接下來就簡單了,寒生将木蠶放入碗中,那蠶蟲見血餘灰竟然張開大口吃了起來……
片刻,木蠶蟲的肚子鼓了起來,皮膚也更青了,最後大概是吃飽了,便合上了嘴巴,閉起眼睛睡覺去了。
寒生抓起木蠶,一隻手捏開蘭兒娘的嘴巴,将那蠶兒塞進了她的口中。
蘭兒娘的喉嚨蠕動了幾下,吞下了蠶蟲。
人們都已經看得呆了,連旁邊的那個老者也目不轉睛的盯着瞧,蘭兒跪在母親的頭旁邊,不時的用手撫摸着她的臉。
寒生心裡同樣的緊張,他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從五行生克上來看,“冰人”的症狀應該屬水,水盛極而冰。木卵蠶蟲色青屬木,五行當中水可以生木,反過來,木亦洩水氣,從中醫理論上來說,比之以土來強制克水,要溫和得多,也符合蘭兒娘孱弱的體質。
不一會兒,有人輕聲叫起來,大家細瞧,發現蘭兒娘的頭臉以及手和身上的衣服,生出了一絲絲的淡淡的白霧,霧氣越來越濃,最後在皮膚衣服的表面上結了一層白霜。
陽光照射在蘭兒娘身上,慢慢的蒸發了白霜。
蘭兒娘團縮着的身子漸漸的舒展開來,蘭兒緊張的神情也跟着放松了。
蘭兒娘睜開了眼睛,竟然慢慢坐了起來……
在場的人們感動得歡呼了起來,有幾位婦女在揩拭着臉上的淚水,蘭兒撲進了母親的懷中。
“神醫,真的是神醫啊。”有人喊起來。
蘭兒轉過身來,熱淚盈眶,對着寒生倒頭便拜,口裡頭不停地說着:“恩公,我蘭兒說到做到,恩公治好了我娘,蘭兒當以身相報。”
寒生臉一紅,輕聲說道:“下次大集,還在這裡,我給你醫治。”說罷鑽出人群,一溜煙兒似的跑了。
“他是誰?”蘭兒娘問道。
蘭兒沒有回答,深陷的雙眸中流下幾滴淡紅色的眼淚。
人群慢慢的散開了,婺源出現了神醫的消息不胫而走,當天晚上,就已經傳遍了大半個縣城。
日暮時分,婺源城中,一座古老的深宅大院。
這座宅子是典型的徽式古民居,三進天井,粉牆青瓦,馬頭牆高檐飛脊,院内曲徑回廊,尤其是門罩上的木雕,一面是漁樵耕讀,一面是琴棋書畫,精美絕倫,足顯此宅當年必是書香世家。
如今的主人是黃乾穗,縣革委會主任,也是南山鎮孟祝祺的姐夫。
正堂會客室内,香煙缭繞,黃花梨木的太師椅上坐着三個人。
“這麼說,神醫一事是真的喽,并不是階級敵人散布的謠言?”黃乾穗主任望着自己的小舅子,噴出一口煙。
“是真的,集市上好多人都親眼看到,那老太婆的病據說是什麼‘凍人症’。”孟祝祺肯定的說道。
黃乾穗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右側的那個人,說道:“吳大師,您看呢?”那人正是香港風水大師吳道明。
吳道明微微一笑,道:“黃主任,據我所知,‘漸凍人症’在國際上稱作‘人體運動神經元萎縮症’,患者的腦幹和脊髓的運動神經細胞受到不明原因的侵襲,導緻肌肉逐漸萎縮無力和癱瘓,身體如同漸漸被凍住一樣,患者一般會在兩年内死去。此病列為世界五大絕症之一,目前全球還沒有治愈過的先例。”
黃乾穗點點頭,說道:“吳大師言之有理,可是我中華民族有着五千年的悠久曆史,民間沉澱了很多的奇人異士,難保這裡面就不出個把神醫,就像大師您,不也是陰陽堪輿界的翹楚麼?”
“黃主任,我也在思索這個問題,據說集市上的那個青年神醫用一條青蟲和頭發燒成的灰就治愈了那老太婆,如果此時是确實的,世界上有數十萬‘漸凍人’患者,但就是這一個方子,該值多少億美金?這裡面的商機無限啊。”吳道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