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他會來嗎?”蘭兒娘身體已經基本恢複了,隻是仍有點虛弱,說話時不時地氣喘些。
蘭兒沒有回答,他會來麼?
想自己相貌如此醜陋,以往的人們見之有嘲笑的,有歎息的,還有避而遠之的,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他那樣以尋常的目光面對她,那一刻,她已經冰冷死去的心融化了。當年輕人輕聲告訴她,可以治好她時,她又在模糊的意識裡重新回憶起自己本來的面貌,自己曾經是一個美麗的姑娘。
自己是遺腹女,母親說她的父親是一個京城裡的相貌英俊、有着大學問的人,自從那年老家渭河發大水,村毀人亡,隻剩下母親一人,她也是九死一生,被大水沖去了下遊,後來有好心人救起,可是一病就是大半年。生下蘭兒,母親抱着她返回老家,可那裡什麼都沒有了,隻見厚厚的黃色瘀泥,上面長出了新生的小草。
後來連年災荒,母親帶着幼小的蘭兒四處逃荒,最後落腳在黃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莊。母親一個人吃糠咽菜的拉扯大女兒,不料逐漸手腳僵硬,最後竟全身佝偻縮起,如同冰凍人。
“父親還活着麼?”她問過母親。
母親搖搖頭,黯然淚下。
眼看着母親一天天将死,自己肝腸寸斷,日愁夜思,原本俊俏的相貌竟一天天變了模樣,最後連自己都不敢再照鏡子了。
蘭兒的視野裡出現了一個人,那人拄着一根木棍,一瘸一拐的向自己走來……
“你終于來了。”蘭兒深陷的眼眶中滲出淡淡如血的淚水。
“姑娘,你不要難過,我已經找來了醫治你的藥了。”寒生額頭上點點晶瑩的汗珠。
“恩公……”蘭兒娘顫抖着就要跪下。
寒生急忙上前扶住,木棍倒在了地上。
“你就是上次在這裡治好了老太婆病的那個人麼?”旁邊上來兩個人問道。
寒生詫異的應了聲,目光掃視着這兩個身着舊的确良軍裝的平頭漢子。
“那就對了,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那兩個壯漢不由分說地架起寒生的胳膊向公路上走去。
“你們是誰,讓我去哪兒?”寒生叫道。
蘭兒撲上前來,拽住寒生的衣衫,喊道:“你們抓他幹啥!”
“醜八怪,滾開!”那漢子用力一搡,将蘭兒推倒在地。
眼瞅着那兩個人把寒生架上了一輛吉普車,絕塵而去。
“娘……”蘭兒急得失聲恸哭,流出的淚水竟是鮮紅色。
那所古宅深院内,黃乾穗主任正在悠閑的喝着廬山雲霧茶,一面聽着小舅子孟祝祺的彙報。
“這老東西狡猾的很,百般抵賴,硬是不說出土卵的真實來曆。”孟祝祺恨恨道。
“要反複做工作,我黨的政策曆來都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有沒有派人去他家裡搜查?說不定會有些線索。”黃乾穗品着茶說道。
“我這就帶人去。”孟祝祺應聲答道。
“吳大師,您的看法呢?”黃乾穗轉過頭來問坐在一旁的吳道明。
吳道明放下茶杯,清了清喉嚨,然後不緊不慢的說道:“據我連續幾日的踏查,發自黃山的兩道真龍脈,是源于昆侖山的中部大皺褶,史稱‘中龍’,元末之時,西北的那條陽龍的太極陽暈确實被朱元璋所用。而東南方向的這道潛龍脈,行至南山村靈古洞前面就已停住了,沒有繼續前行,應該就在洞口附近結穴。但是,有一點我還沒有完全弄清楚,就是靈古洞口實為龍口,按古人點穴之法,龍穴應在龍額正中之處,可是我和孟主任在那裡尋找了很久,上吉之穴倒是覓到幾處,可是惟獨不見傳說中的太極陰暈。”
“那你還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嗎?”黃乾穗問道,語氣中隐約有些不快。
“隻有等到歲末,今年是卯兔年,來年為辰龍,年尾卯辰歲末之交的深夜子時,辰龍初醒,太極沖天,此刻在南山便可見到異相。”吳道明回答。
“什麼異相?”黃乾穗來了興緻,忙問道。
“陰暈五色光。”吳道明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