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0頁)

  朱彪哭喪着臉,眼淚汪汪的乞望着。

  “進來吧。”吳道明讓背負着沈菜花的朱彪先進去草屋内,然後繞着沈菜花看了一遭。

  “咦,這女人不是自殺的,她是被人謀殺的。”吳道明正色說道。

  “你說什麼!菜花是被人害死的?”朱彪顧不得頸上的疼痛,急切問道。

  “不錯,她是被人由後面勒死的,唉,可憐的女人。”吳道明歎道。

  “你,你怎麼知道的?”朱彪背着屍體問。

  吳道明解釋說:“你看,吊死的人繩索印痕是斜向上去的,而沈菜花脖子上的繩索淤血痕迹是直接向後的,這說明她是被人由身後套住脖子強行勒死的,難怪她的怨氣如此之大,這麼久了仍不願散去。這究竟是什麼人幹的,一屍二命啊。”

  “孟祝祺!是他殺了菜花……”朱彪悲怆的叫喊着。

  “孟主任?”吳道明吃了一驚。

  “就是他,沈菜花嫁給了他的那個沒有卵蛋的兒子。”朱彪怒火中燒。

  哦,是這樣,吳道明心中盤算開來。孟祝祺是南山鎮的主任,是地頭蛇,其姐夫黃乾穗是婺源縣的父母官,自己又是他們請來的,按理說是應該是一路的。可是,這些人竟然為洩憤而謀殺了一個懷了孕的女人,雖然自己與他們初次見面從骨骼面相上,就已經看出其非善類,可是自己卻是為财而來,如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朱隊長,你挖出屍體時,又沒有做什麼或者說什麼令沈菜花熟悉難忘的一些事情?這樣會導緻她尚未完全散盡的怨氣重新聚集起來,奮力咬你一口,這是想要告訴你什麼。”吳道明分析道。

  “我隻是親了她……”朱彪小聲支吾道。

  “唔,怪不得呢,你喚醒激活了她體内殘存的氣息,這女人也的确是可憐,鐘情的男人臨危卻不敢出頭,有怨;肚子裡的孩子骨肉連心,有愛;被夫家無辜的勒死,有恨。這怨愛恨三樣交織在一起,咬你一口也是應當的。”吳道明忿然說道。

  “怎麼才能讓菜花松口呢?”朱彪帶着哭腔說道。

  吳道明看了看他,歎了口氣,說道:“告訴她,你将來的打算,她若滿意,自會松口。”

  朱彪立即開始說了起來:“菜花,我已經将你從荒墳崗子裡接回我倆的家中了,你滿意麼?”

  沈菜花依舊緊緊的咬着不松口。

  “菜花,我會把我倆的兒子接回來,我們一家人團聚在一起,好嗎?”朱彪又說道。

  沈菜花依然沒有松口。

  朱彪頭上滲出了冷汗,說道:“菜花,你要我為你報仇麼?”

  沈菜花終于一下子松開了口,身子軟綿綿的從朱彪背上滑落,倒在了地上。

  吳道明搖頭歎道:“果然是個剛烈的女人。”

  朱彪未及包紮頸上的傷口,抱起了沈菜花的屍身,默默地走出房門,來到挖好的新墓穴旁,将她輕輕放在土堆旁邊。想了想,他重又回到草屋内,在自己的房間裡打開了一隻長木櫃,拉出裡面所有的衣服被褥等物,扛起空櫃出門來到房西,将木櫃撂入墓穴裡。

  時間緊迫,來不及準備棺材,将就着用自家的木櫃吧,這還是當年我娘的嫁妝呢,他對菜花喃喃說道。

  “不要留墳頭,以免惹來災禍。”吳道明站在房門口好心提醒道。

  此刻,夜空中淡淡霧霭,月明星稀,深秋透着沁骨的涼意。朱彪一鍁一鍁的添着土,心中悲憤難鳴,報仇,我怎樣才能報得了仇呢?

  埋好了菜花,墓穴上面按照吳老的意思沒有留墳頭,朱彪自己心裡也清楚,自家屋旁若是憑空多了個新墳,難免不引起别人的懷疑。

  插上了三炷香,朱彪跪在地上鄭重地叩了三個響頭,心中暗暗向沈菜花發誓: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但是要等我找到合适的方法。

  “你心中想要複仇?”吳道明站在身後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