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四心中仍是有些不服氣,說道:“大哥,我們什麼時候前去天門山?”
“明天一早啟程,帶上朱彪。”乾老大說道。
第一百一十章
麻都黎明前出發,一路快馬加鞭,終于在一個小縣城備齊了寒生所需的藥物和器械,鐵掌櫃給帶上的錢也基本上花光了,當他馬不停蹄的返回到天門客棧時,已經是半夜時分了,他下了馬就一頭栽倒在了門檻上。
劉今墨将麻都扶進屋内,寒生切脈之後,說道:“饑餓加之勞累所緻,不要緊,等他醒過來,喂他點稀飯。”
打開旅行袋,一股濃郁的中草藥的氣味散發出來,寒生清點了一下,計有幹曼陀羅花一升多,生草烏、全當歸、香白芷、川芎、炒南星各一包,應該是足夠了。包内其它的就是一些酒精、碘酒、藥棉和手術刀剪之類的東西了。
“劉先生,請你溫些燒酒來。”寒生吩咐着。
寒生先按照《青囊經》上的記載,取一升幹曼陀羅花、生草烏、全當歸、香白芷、川芎各四錢,炒南星一錢,沒有藥秤,好在自己經常為父親配伍,手抓下去也都有數的。
劉今墨從竈間裡找來菜刀、面闆和擀面杖,王掌櫃是北方人,有這些東西不足為怪。
劉今墨照寒生吩咐将所得的草藥切碎,然後氣貫雙臂,用擀面杖硬是将那幾樣草藥擀成了粉末狀。
“寒生,這就是當年華佗所發明的麻沸散麼?這小白花究竟是什麼東西。”劉今墨邊擀邊問道。
寒生解釋說道:“就是這小白花在起作用呢,曼陀羅,也叫洋金花,據說花内含有一種叫做‘東莨菪堿’的東西,是一種能夠有效抑制中樞神經系統和解除支氣管痙攣的抗膽堿藥,它不僅能夠麻醉人的中樞神經,而且還藥用止咳平喘,治療寒性咳喘、少痰之症,支氣管哮喘的病人在發作期可用曼陀羅花少許,搓碎混入煙絲卷成紙煙吸,能平息氣急喘促症狀,但每日用量不可超過三分,否則就會引起中毒。”
劉今墨擀好後,将粉末混入溫好的燒酒之中,按照寒生的吩咐,捏開殘兒的嘴巴,一古腦兒的灌了進去。
“好了,殘兒将會在四個時辰之内被麻醉,不會有任何的知覺,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
此刻已近子時,寒生要鐵掌櫃将所有的油燈都集中過來,手術台就是那張八仙飯桌,上面鋪了層床單,殘兒被剝得赤條條的,平躺在台上,油燈放在四面,這樣就消除了暗影,沒有無影燈,隻有土法上馬,估計當年華佗也是這麼做的。
燈光下,殘兒的身體呈現在衆人面前,結實的胸肌,分成八瓣的腹肌,黝黑而光滑的皮膚,健壯的大腿……
“啊!這是……”身後傳來了明月的驚呼。
殘兒健壯的男性軀體呈現在明月的眼前……
明月的臉紅了,急忙扭過身去,說道:“殘兒怎麼了?”
劉今墨拉明月到一旁,向她講述了昨天深夜客棧内的那幕血腥場面,并告訴她,殘兒是留下來保護她的,根據現場情況推斷,殘兒是為了保護她而身負重傷的。
明月怔住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寒生此刻正忙着用碘酒和酒精消毒殘兒的胸腹部,右腰部看到有一大塊紫色的淤血,如同腳的形狀,那是莫老大揣的那一腳。
寒生歎了口氣,然後先以刀尖刺入皮膚,看看麻醉的效果。殘兒沒有任何的反應,寒生放下心來,手術刀微微顫抖的劃開他的胸腔……
寒生從來沒有替人開過刀,隻是站在父親身旁看見過他給人動過一些小手術,甚至連割闌尾炎都沒有過,此刻給殘兒開胸,那是實屬迫不得已,死馬當成活馬醫了,盡管什麼體外循環系統、氧氣呼吸系統那些西醫的生命保障系統統統沒有,更不是在無菌環境下操作,但是他确信當年華佗也是這麼幹的,他相信,麻沸散肯定不單單隻起到麻醉的效果,一定還有其它的功效,隻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殘兒的右側肋骨斷了三根,斷骨直接斜着向上刺破了胸腔壁,已經形成了血胸和氣胸,但仔細察看,内髒除右肺戳破了三個洞以外,其他的内髒倒沒有傷及,真的是萬幸呢。
既然破了就縫上吧,西醫的手術器械不太會用,所以他事先叮囑麻都買來了大号的縫衣針,穿上了羊腸線,不一會兒就把三個洞眼縫起來了。
寒生小心翼翼的清洗掉了胸腔内的淤血,再把肋骨複位,接着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其他的創口,于是高高興興地拿縫衣針把殘兒的肉和皮都一古腦兒的縫合上了。
原來手術也是挺簡單的嘛,寒生長噓了一口氣,什麼抗感染之類的那就簡單了,在《青囊經》找個方子就可以了。
“這幾天尤其要注意肋骨斷裂的地方,不能做大的動作。”寒生叮囑大家,然後衆人輕輕的将殘兒擡到了床上,蓋好了被子。
這次辦完事兒以後,看來要多學點中西醫學理論和手術方面的知識,不能老用縫衣服的針來幹活了,寒生想。
“寒生大哥,我的事情有結果麼?”明月在一旁怯生生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