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們重新躍上山坡的時候,那母狗身上的黑毛已經洗淨了。
“阿嚏。”笨笨打了個噴嚏,似乎有點感冒。
秋日的陽光曬幹了黑狗身上的毛,在光線的折射下油光光的,煞是好看,笨笨目不轉睛的望着母狗,頓生愛慕之心。
笨笨光滑的皮上也已經長出了一層細細的黃毛,就像男人的汗毛般,那母狗竟也看得癡了。
??倆沿着山道一路跑去,也不知走了多遠,日暮時分,前面一縷袅袅炊煙吸引了笨笨的視線,??倆一起朝炊煙升起的地方跑去……
這是卧龍谷。
這是第一條峽谷,也就是寒生墜崖的那條谷。
懸崖下的草屋前,蘭兒正在小溪中洗菜,一眼瞥見了跑來的大黃狗。
“笨笨!”蘭兒驚喜地喊了起來。
聽到喊聲,吳楚山人與荷香從屋裡出來,笨笨正搖着尾巴歡天喜地的蹭着蘭兒,身後站着一條表情矜持的黑色母狗。
“笨笨竟然有女朋友啦。”蘭兒高興得摩挲着笨笨的腦袋,而笨笨則早已是熱淚盈眶。
吳楚山人沉吟道:“笨笨怎麼會來了,南山村那兒一定是出事了。”
“爹,能出什麼事兒?”蘭兒有些緊張的問道。
吳楚山人搖搖頭,說道:“不知道,爹爹今晚兒出谷去看看。”
蘭兒在竈間搭了一個簡易的狗窩,笨笨和那黑母狗住了進去,感覺還比較滿意。
晚飯時,笨笨和女友也各自分得了半隻老鼠幹,笨笨讓給了母狗吃,自己則在一邊看着。
蘭兒看着心中酸楚,默默地将自己碗内的飯菜都倒在了笨笨的面前。
吳楚山人看在了眼裡,知道女兒在挂念着遠行的寒生。
“蘭兒,爹爹有些話想對你說。”山人心疼的望着女兒日漸憔悴的臉頰說道。
“爹,您說吧。”蘭兒回答着。
吳楚山人道:“咱家是旗人,爹自幼生長于京城,成了右派下放關中渭河以後才有機會結識了你娘,可是爹爹卻給你們娘倆帶來了無盡的苦難。原本以為陰陽相隔,再也見不到你們了,爹爹早已心如死灰,要終老卧龍谷了。
是寒生,他使我們一家人重新團聚了,還治好了你娘的病,他是咱們家的恩人。
這次寒生西行,爹爹知道寒生的心意,這孩子是一個有抱負的青年,他身懷岐黃絕技,立志懸壺濟世,不會苟且于小小的南山村的,日後必将行走江湖,扶危救困,以其神奇的醫術施于天下蒼生,前往天門山為明月尋醫,就是第一次出行,往後還會有無數次。蘭兒,你有這樣的心理準備了麼?”
蘭兒目光堅定的望着父親說道:“爹爹,蘭兒願陪寒生一道替天下人治病,即使再苦再難,也絕無怨言。”
吳楚山人歎了口氣道:“蘭兒,關山險阻啊,況且缺醫少藥的地方又都是那些窮鄉僻壤,若是你們有了孩子,如何經受得起颠簸流離呢?”
蘭兒咬緊牙關道:“我不怕,這些蘭兒都能克服,隻是擔心爹和娘……”
吳楚山人說道:“你娘有爹來照顧,你盡可放心,爹爹虧欠你們太多,要拿後半生來補償。”
吳楚山人想了想,說道:“寒生不知從什麼地方學到了如此神奇的醫術,而朱醫生隻是一名普通的鄉下郎中,所以,寒生一定是有過某種奇遇,而且又不能說。他既身懷如此絕技,定會遭到心術不正之小人的觊觎和暗算,包括政府。寒生心地純樸善良,臨走的前夜,我同他談到天亮,就是叮囑世上人心險惡,要多加提防。
爹爹鼓勵他走出去,将來既然要懸壺濟世,現在就要曆練,湘西之行就是一次增長閱曆的好機會,對日後的出行大有裨益,讓他放心,你們娘倆我會照顧好的。”
蘭兒擔心的問道:“爹爹曾說湘西多詭異之事,那麼寒生會不會有危險?”
“危險肯定會有,不這樣曆經艱險,日後就會更加困難重重,不過,蘭兒放心,我想一路之上,肯定會有貴人相助的。”山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