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該了結了,陽公老僧想。
小影第一眼見到這個陽公老僧,感覺竟然還不錯,不但和藹可親,而且還會作詩,談吐風雅,舉止倜傥,明目皓齒,那烏黑深邃的雙瞳之中仿佛有一種魔力。
小影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臉紅了。
老僧雙眸緊緊的盯着小影,口中竟然吟起詩來:“獨守殘寺多少年?青燈長伴古佛眠。花紅易衰難留影,春雨無限陽公情。”
小影心中怦怦直跳,心道,這老僧好壞,心作如是想,臉兒卻更加绯紅了。
陽公老僧微笑着說道:“你叫小影?人之影,何以分?你的名字讓我想起了一個傳說,你願意聽我說麼?”那聲音仿佛有着難以抗拒的磁力。
小影低下了頭,沒有反對。
“北宋時,秦觀被貶路過長沙,有個酷愛他詩詞的才女的名字就叫做小影,願以終身想許,如影相随。秦觀以詞相贈曰,‘郴江幸自繞郴山,為誰流下潇湘去。’後來秦觀死在貶所,靈柩路過長沙,那女子聞訊趕來祭奠,道,‘君人妾影,何以分?’即自缢相殉。”陽公老僧的話渾厚感人,盡管講的是古代的事兒,小影觸景生情,不由得長歎一聲。
“好一個傷心的小影啊……”小影幽幽道。
“好一個凄涼的陽公啊……”陽公忿忿然。
小影扭頭跑下山去,陽公老僧微笑目送着。
小影婆婆講到這裡,臉上還依稀帶有微笑。
劉今墨怒道:“這家夥真他媽的老江湖。”
寒生也焦急的說道:“婆婆千萬莫上當啊。”
小影婆婆待心情恢複了平靜,面色正常了,然後接着說道:“是的,陽公老僧的确很有魔力,但我後來發現那是一種邪惡的力量。祖英每次從天門山寺下來時,都是面色慘白,好多天都恢複不過來,我就采些滋陰補血的生地黃及玉竹、桑椹子等熬給她喝,以為她是酒喝多了傷身。當我知道她懷孕了以後,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了。自古以來,哪兒有過這麼大歲數的老太婆懷孕的?想問問明白又難以啟齒,但是,我也猜到了那個陽公肯定是用了什麼邪門歪道的方法。”
寒生點點頭,繼續替老祖把脈。
“婆婆,老祖所中的毒煙沒有起作用,因為她的體内仿佛有一種物質将毒煙化解掉了,劉先生,現在請你給她解開穴道吧。”寒生說道。
劉今墨猶豫道:“那她為什麼噴嚏打個不停呢?”
寒生解釋道:“毒煙進入她的體内,盡管被化解,但是那東西還是引起了免疫系統的強烈反應,不要緊,慢慢就會停止的。”
劉今墨點點頭,出指如風,解開了老祖被禁閉屬個時辰的肺俞穴,老祖幽幽醒轉來。
老祖睜開了眼睛坐起身來,說道:“好厲害的迷煙啊。”果然,大概免疫系統停止了反應,噴嚏不再打了。
寒生說道:“在你的體内有一種化解毒煙的物質,因此身體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在我的體内?”老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疑惑道。
寒生和劉今墨面面相觑,實在是想不出來是什麼東西來。
“殘兒醒了!”麻都在大通鋪的一端叫喊起來。
寒生和劉今墨急忙上前探看,寒生一把抓住殘兒的手腕,切住脈搏。
“嗯,脈象已平,不粗不細,不浮不沉,不剛不弱,搏動還是蠻有力的,”寒生滿意的說道,“殘兒啊,你的命總算是撿回來了。”
殘兒掙紮着想要起身,寒生搖搖頭道:“你的右肋斷了三根肋骨,雖已接駁好,但還是先不要亂動,待我用梁上塵為你續骨,明後天就可以蹦蹦跳跳了,對啦,我問你,你還是童子麼?這對你非常重要。”
殘兒點點頭,想都不想的說道:“我還是。明月好麼?”
寒生滿意地說道:“是就好,明月沒事兒,你就放心吧。另外,你現在有尿麼?”
殘兒想了想,說道:“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