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山寺廢墟,七層磚塔頂上站着一隻烏鴉,不停的聒噪着,陽公老僧感覺到似乎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他有點心神不甯的走到靈泉井邊,巽五靜靜的守候在幾步遠的後面。
山道上傳來疾行的腳步聲,不多時,乾老大和震四便來到了跟前。
陽公老僧心道,果然有事發生,看來預感的沒錯。
“師父。”乾老大拱手行禮道。
“說吧,究竟出了什麼事?”陽公老僧平靜的說道。
乾老大于是将如何在天門客棧發現老祖帶去的酒壇的碎片上,發現了‘野拂’兩個字,然後前往天門山吊腳樓老祖的家中訪查,如何提出換酒,坎六和震四跟蹤梅小影到了月湖,以及坎六失蹤等事一一向陽公師父述說了一遍。
陽公老僧聽罷沉吟不語,乾老大和震四站在一旁,心中忐忑不安。
“嘎……”那讨厭的黑烏鴉又叫了起來。
“啐”的一聲,陽公老僧一口粘痰射出,準确地擊中塔頂上的烏鴉,但見黑毛迸散,那鴉一頭倒栽下來。
“這麼說,月湖水下的秘道是通往鬼谷洞的了,那個湘西老叟也一定住在裡面,坎六的武功不弱,竟然連丁點信兒都傳不出來,看來已經挂了。現在洞内情況不明,也不知道有多少暗道機關,不宜盲然入洞。那個小影知道洞内的情況,必須要從她的嘴裡了解到。這樣,你們先回去,暫且不要到處走動,就在客棧裡等候我的消息。哼,為師今晚要讓小影乖乖的吐露真言。”陽公老僧吩咐道。
“是,謹遵師命。”乾老大和震四應道,轉身離去。
望着他倆遠去的背影,陽公老僧轉身對巽五說道:“為師今晚宴請老祖和小影,你去布置吧,我要親自走一趟了。”
巽五會意道:“師父,巽五會遵照您的意思辦妥的。”
陽公老僧陰陽怪氣地幹笑了幾聲,邁步下山。
天空中陰沉沉的,不一會兒就飄起了零星的雨滴,老僧加快了腳步,當他躍上山梁時,發現山坳裡的樹林間有白色的影子一閃。
陽公老僧略一沉吟,便徑直朝林中奔去。
近前一看,原來是一匹毛色極純的白馬,有一根缰繩拴在了一株大樹的後面,陽公的鼻子嗅了嗅,聞到了一股天然的花香自馬身上散發出來。
嗯,這騎手看來是個年輕愛美的姑娘,他尋思着向四周裡看了看,并未見有人影,以他的聽力,十數丈之内有人隐藏,那呼吸之聲是絕對瞞不過他的耳朵的。
陽公老僧離開樹林,徑直奔不遠處的吊腳樓而去。
大樹頂上,茂密的枝葉中無聲無息的飄然躍下一個白衣少女,那是醒屍妮卡,她是死去後屍變的人,肺部呼吸量隻及常人的十分之一。
陽公老僧走上了吊腳樓,一眼就望見老祖愁眉緊蹙的在沉思着,陽公老僧走近前,她如同視而不見般,眼皮都沒往起擡。
“我的乖乖,你這是怎麼啦?誰欺負你啦?”陽公老僧的語氣極其溫柔。
老祖紅褐色的桔子皮臉扭捏的顫抖了兩下,一改與劉今墨飲酒時的豪邁氣概,以一種舊時風塵女子的那種嗲聲氣說道:“陽公,又有許多時日不來看我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冤家……”
陽公老僧嘻嘻笑道:“陽公這不是來了麼?小乖乖,是不是那些關東老客欺負你啦?”
老祖詫異的望着陽公老僧:“咦,你怎麼會知道的?”
陽公老僧說道:“他們也到天門山寺來了,問我有沒有明代的酒,我對他們說,明代的酒倒是不難搞到,可是你們的道光酒我要先看看樣品,既然是做生意,就得買賣公平才是。”
“他們有樣品?”老祖眼睛一亮,忙問道。
陽公老僧好似不經意般的随便說道:“留下了一壇。”
老祖聞言立即站起身來,道:“他們真有道光25年的同盛金淩川禦酒?”
陽公老僧微笑着對她說道:“小乖乖,你曉得我對酒也不十分在行,所以,如果你有興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