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孩子,你現在還需要靜養,寒生說一個月之内也還不能夠洗澡。”孟祝祺好言相勸。
“一個月!那怎麼行?身上臭死了。”孟紅兵嚷道。
“乖乖聽話,快躺下。”孟祝祺哄道。
“不行,給我衣服,我要回家。”孟紅兵推開父親,到處找衣服。
“他目前可以回家調養了,但最好還是住在縣城裡,以便可以随時觀察。”荊太極說道。
“好好,我幫你穿衣服,然後住到你姑父家裡面。”孟祝祺自櫥中拿出洗淨并疊的整整齊齊的衣褲,協助兒子穿戴好。
“你們可以先走了,出院的手續我來辦,晚上我再來黃主任家複診。”荊太極說道。
孟祝祺父子走出醫院,路人無不掩鼻回頭望望,狗屎的味道酸臭依然,幾隻綠頭蒼蠅在頭頂不停的嗡嗡盤旋着。
孟紅兵一面走着,一面不住的回頭張望,但他自己并未意識到,他的目光大都停留在身材肥胖的女人臀部上。
醫院距那座深宅大院并不遠,轉過幾條胡同就已經到了。
客廳裡,黃乾穗左右打量着身體痊愈的孟紅兵,滿意的不住點着頭,口中說道:“嗯,不錯,想不到那個寒生醫術如此之高,太令人驚訝了。哦,小兵啊,你都想吃些什麼,姑父晚上為你接風。”
“我想吃母豬屁股……”孟紅兵脫口而出。
“準确的說法應該是母豬的後丘,沒想到小兵不但是病好了,而且人也變得幽默了。”黃乾穗被逗樂了,哈哈笑道。
“姑父,爸爸不讓我泡澡,你聞聞這身上有多臭。”孟紅兵噤着鼻子說道。
孟祝祺急忙說:“這是寒生特意叮囑的,一個月内絕不能沖涼洗澡的,否則後果自負。”
“嗯,既然寒生這麼交待的,你就忍上一個月嘛,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想當年紅軍兩萬五千裡長征,一年也泡不上一次熱水澡,要多多向老一輩的革命家學習,懂嗎?”黃乾穗教訓道。
“姑父,建國表哥那兒已經升到多大的官兒啦?”孟紅兵突然想起來,于是問道。
黃乾穗神秘的笑了笑,說道:“正在中央黨校學習呢,而且還有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姑父快說呀。”孟紅兵催促道。
“嗯,一位中央領導的千金看上了我們建國,現在他們正在熱戀呢。”黃乾穗喜盈盈的說道。
“恭喜啊,姐夫,這樣對建國的仕途就更加有利啦。”孟祝祺表現出非常快活的樣子,心裡面卻是酸酸的,小兵好吃懶做,連個工作都不願意幹,再看看人家建國,将來入主京城,黃袍加身,那是何等的威風啊。
黃乾穗興緻盎然,接着說道:“那位領導,我就不說是誰了,他親自接見建國了,問建國喜歡他女兒的哪一點,你們猜建國怎樣回答?”
“怎麼回答?”孟祝祺父子異口同聲的問道。
黃乾穗清了清喉嚨,像是建國親自在講話一樣:“首長,您是老一輩的革命家,我萬分的敬佩您老人家在無産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的崇高風範,我同樣敬佩您的女兒,她自幼能夠得以在您的教悔下茁壯成長,這是多麼令人向往啊。以後,我也能夠像她一樣了,每時每刻聆聽着您的教導,在您的關心和幫助下成長起來,做一個合格的紅色革命接班人,确保你們革命老前輩抛頭顱灑熱血打下來的江山永遠不改變顔色。”
“講的多好啊。”孟祝祺嘴裡不住的啧啧稱贊,心中卻暗道,簡直肉麻之極。
“爸爸,我也要參加工作。”孟紅兵一臉剛毅的說道。
“真的?太好了,你終于受到教育了,快告訴爸爸,你想做什麼工作,爸爸一定為你安排。”孟祝祺喜出望外的說道。
“爸爸,我想去養豬場工作。”孟紅兵說道。
孟祝祺面孔一闆,愠怒道:“沒出息,你怎麼要想到那兒去工作呢?不行。”
“我就是要去。”孟紅兵氣囊囊的坐在了椅子上。
“哎,祝祺呀,革命工作不分貴賤嘛,我看你的覺悟還不如小兵呢,”黃乾穗不滿意的訓斥着,然後和顔悅色的對孟紅兵說道,“小兵啊,姑父支持你,養豬也是革命工作,你和建國隻不過是革命工作分工不同,絕無貴賤之分,你先去做縣養豬場的場長,等工作熟悉了,立刻寫一份入黨申請書上來,鍛煉一下後,我再調你來縣委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