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寒暄了幾句,便跟随着一名保安員走進了天平間,來到了整面牆壁櫥一般的不鏽鋼停屍屜前。
“那具無名男屍就在這裡了。”保安員拉開了不鏽鋼大抽屜。
吳道明定睛望去……
不鏽鋼抽屜裡寒氣襲人,一清師傅頭外腳内的直挺挺躺在了裡面,醜陋不堪的臉顯得難得的安詳,幹癟的雞胸粗糙得如雞皮,一根根的肋骨凸起,像是兩塊搓衣闆,灰白色的陽具無精打采的耷拉着頭歪倒在一邊。
吳道明伸手按了按他的前胸,硬梆梆的像石頭一般,中間有一條長長的刀口,上面已經進行了縫合。
明月在哪兒呢?難道也凍死在裡面了麼?
他轉過臉去,手指着那條刀口問何探長道:“這是開膛驗屍的痕迹吧,裡面有什麼發現嗎?”
何探長的眼光突然間變得敏銳起來,嘶啞的反問道:“應該發現什麼嗎?”
吳道明自知說走嘴了,随即笑了笑,說道:“我的意思是,他是怎麼死的?”
何探長盯着他說道:“你認得此人麼?”
吳道明點點頭,道:“他叫一清,是大陸江西省景德鎮那邊的人,我兩周前還見到過此人的。”
何探長面色嚴肅的說道:“請您先出示一下您的ID。”
吳道明從衣袋中掏出自己的香港永久居民身份證遞了過去,那是黑印三顆星ID。
“吳道明先生,您住在哪裡?”何探長看過身份證交還給了吳道明,然後問道。
“離這兒不遠,山頂道911号。”吳道明回答。
半山别墅都是有錢人的豪宅,能夠住在那兒的可都是有來頭的,何探長的語氣明顯的緩和了許多。
“如此說來,這個叫做一清的人是偷渡來港喽,他在香港有什麼親戚朋友嗎?落腳在哪裡?大陸的親屬地址有嗎?”何探長掏出了記事本,準備筆錄。
“據我所知他是孤身一人,大陸和香港并無親戚和熟識的朋友。”吳道明說道。
何探長疑惑的望着吳道明,緩緩說道:“你不就是他熟識的人麼?”
“不,我隻是在大陸見過這個人,憑他的長相,任何人見了都會過目不忘的。”吳道明分辯道。
何探長表示同意的點點頭,說道:“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麼偷渡來港?照道理講,以他這樣的年齡,在港又無親戚和朋友,似乎沒有理由的嘛。”
“他是被人抓來香港的。”吳道明心中盤算着,自己應該借助警方的力量尋找老陰婆了,于是抛出誘餌。
“你說什麼?有人抓他來香港?什麼人?”何探長急切的問道。
“香江一支花。”吳道明說道。
短時間的沉默,何探長似乎怔住在了那裡,許久,他才緩緩說道:“‘香江一支花’?已經幾十年沒有這個魔頭的任何消息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吳道明微微一笑,說道:“是我在江西婺源聽說的。”
“吳先生,您是目前香港唯一認識死者的知情人了,需要您跟我回一下警隊,做一個詳細的筆錄。”何探長說道。
吳道明點點頭,走出了天平間,坐上了何探長的警車,來到了中區警署。
做完筆錄走出警署,外面已經是華燈初上了,他招手攔下了一輛的士,返回了半山别墅。
何探長審閱着手中的案卷,一面點燃了支香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屬下的一名探員走進來說道:“長官,這個吳先生住在山頂道911号,不就是在那個大猩猩傑弗家的對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