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職工手持注射器過來,伸進竹筒抽出十多毫升精液,然後逐一注射進母豬的陰道裡,不一會兒,20多頭母豬就都已經注射完畢了。
耿書記笑着對孟紅兵說:“其實很簡單,一次人工授精十來毫升,基本上可以确保母豬懷孕,母豬的孕期平均為114天,就是三個月三星期又三天,小豬就生下來了,工人階級的餐桌上就可以源源不斷地供應上豬肉了。”
孟紅兵沒有作聲,一種凄涼的感覺莫名其妙的自心底下油然而生,他扭頭離開了豬舍,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孟場長怎麼了?”配種員詫異的問耿書記道。
耿書記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
孟紅兵的腦海中不時地浮現出那頭公種豬口吐白沫的亢奮神态,和那些授精母豬們臉上怅然若失的無奈表情,?們太可憐了,自己一定要想法子改變這一切。
“哈哈哈,小兵,想不到你對工作這麼有責任心,難得啊,幹革命工作就是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祝祺,工作态度方面,小兵可是比你強呦。”黃乾穗一面飲酒一面笑着說道。
“姑父,我想搬到養豬場裡去住。”孟紅兵說道。
“什麼,那怎麼行?養豬場裡吃住條件都是很差的。”孟祝祺表示堅決反對。
孟紅兵求助的眼神投向了黃乾穗。
黃乾穗看在了眼裡,說道:“我倒是不反對,年輕人多吃一點苦并不是什麼壞事,美國當年的國務卿杜勒斯就把和平演變的希望放在了中國第三代人身上,小兵能有這樣的覺悟,我很欣慰,我們國家就需要像你這樣子的接班人。小兵,你盡快的寫一份入黨申請書交到你們養豬場黨支部,要寫的深刻些,比如為什麼放棄優越的條件,到艱苦的第一線,如何努力學習毛澤東思想,徹底改造世界觀等等。”
孟紅兵見姑父已經答應了,高興的說道:“好,我搬下去以後馬上就寫。”
次日,新廠長為了工作搬到養豬場裡睡覺的消息不胫而走,職工們深受感動,紛紛向黨支部表示要以孟場長為學習榜樣,努力做好本職工作。
入夜,孟祝祺漫步于豬舍之間,那三頭公種豬依舊對他橫眉冷對,滿懷敵意,他遠遠的繞了過去。
母豬們見到孟紅兵,紛紛站立起來,搖晃着短短的小尾巴,眨動着大眼睛,滿臉堆笑的簇擁着他,當然是隔着木圍欄。
孟紅兵愛憐的摸摸這個腦袋,拍拍那個額頭,說道:“瞧你們,個個年輕貌美,體态豐滿,可惜被禁锢在這裡,豈不知,自古紅顔短薄命,早晚難逃上餐桌的命運啊。”
孟紅兵歎息着瞥見立在牆角的木架取精器,上面還鋪着那張塗了豬屎的豬皮。他默默的走了過去,輕柔地撫摸着那張皮,歎道:“人類為什麼如此的殘忍?連母豬最起碼的生理要求也要剝奪?”
他閉起了眼睛,輕輕的俯身在木架上,幻想着自己仿佛就是那頭嘴裡冒着白沫的大公豬,渾身熱血沸騰了起來,一種從未有過的亢奮充斥了全身……
“場長,是你嗎?”豬舍外面傳來了問話的聲音。
孟紅兵從恍惚中緩過神兒來,回頭望去。
“孟場長,您在幹什麼?”值班飼養員驚訝的問道。
“哦,我在體驗生活。”他回答道。
“大門口有人找您。”值班飼養員告訴他。
孟紅兵戀戀不舍的從取精器的木架上下來,走出豬舍,來到了養豬場大門處,看見來人是縣醫院的荊太極院長,騎着一輛自行車。
“小兵,我到黃主任家為你複診,原來你搬到養豬場來住了。”荊太極說道。
“我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孟紅兵自信的說道。
“那也要确診一下,不然黃主任那兒沒法兒交代。”荊太極笑着解釋道。
孟紅兵住在一間單身宿舍裡,房間内十分的簡單,一張竹床,一桌一椅而已。
荊太極先用聽診器聽了聽孟紅兵的胸膛,确定心肺音都沒有問題,再檢查他的頸部并讓其活動四肢關節,一切也都正常。
“我要檢查一下你的新蛋蛋發育情況,這幾天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麼?”荊太極說道。
“哪裡?那種感覺真是舒服極了,一種嶄新的體驗。”孟紅兵抑制不住興奮的心情,一面脫着褲子,一面喋喋不休的叨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