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麼事?”黃乾穗強打起精神,他當然知道是什麼事。
“今晨有群衆在護城河裡發現了一具男屍,我們出現場後認出是南山鎮孟祝祺主任的屍體,情況緊急,所以立刻向您彙報。”張局長說道。
“啊,怎麼會呢?你們有沒有認錯人?”黃乾穗故作驚訝狀。
“沒錯,我認識孟主任的。”張局長肯定的說道。
“他是怎麼死的?”黃乾穗沙啞着聲音問道。
“初步判定是他殺,進一步的結論還需要等法醫驗屍後才能确定。”張局長說道。
“好吧,我知道了。”黃乾穗撂下了電話。
自從老爺子葬入了太極陰暈以後,怎麼事事都不順呢?莫非這就是入主京城必須所要付出的代價麼?黃乾穗怅然若失般的想着。
淩晨時分,陽公夥同老陰婆和乾老大一起出去處理孟祝祺的屍體,他們将屍首背到城南,丢棄在了護城河裡,然後動身直接前往南山村,準備找到吳楚山人和孩子滅口。
清晨,天空中仍舊淅淅瀝瀝的下着小雨,三個人各自撐着油紙傘,默默無語的行走在泥濘的山間小道上。
“喂,這個黃主任跟你有什麼關系,我們值得這麼幫他麼?香港反正也是回不去了,幹脆早點拿到郭公葬尺返回關東家算了。”老陰婆尖聲尖氣的開腔說話了。
陽公望了眼老陰婆,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要先找回我的女兒才行。”京城裡的那個人可不能洩露給老陰婆子知道,他想。
“哼,那個從小就會吐痰的小東西,看見她就讓人惡心。”老陰婆鄙夷的說道。
陽公腦袋裡想着皺皮女嬰,嘴角邊露出了微笑,那孩子真他媽的趣緻,這麼一丁點就會吐痰,将來的成就肯定在我之上。
前面就是南山村了,遠遠望去,錯落相間的農舍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之中。
陽公擺了下手,在一株大樟樹下止住了腳步,眺望着煙雨朦胧中的村莊,緩緩說道:“昨夜,吳楚山人路上遇到了吳道明一夥人,其中有兩個身手不錯,尤其是那個山羊胡子的老頭,竟然能一把抓去我的粘痰,此人不可小觑。還有一個年輕人,動作敏捷的很,出手的暗器像是手電筒,但是賊亮,眼睛一晃就什麼都看不見了,所以我們不能明着上,需要在暗處伏擊他們,乾老大……”
“師父。”乾老大應聲道。
“等一下,你負責救出我的女兒,千萬别有閃失,明白麼?”陽公吩咐道。
乾老大點點頭,道:“徒兒明白。”
淩晨時分,王婆婆悄然離開莊院廂房的時候,明月正在熟睡。
明月兩天來的練功自覺進步神速,原本一年可成的入門基本功“祝由心法”,得以郭公葬尺之助,竟然在這短短的兩天裡基本完成了。婆婆高興之極,大贊葬尺之神奇,并告訴明月如此下來,“祝由十八式”神功每式五天,當可于九十天後大功告成。
明月練功時的姿勢是盤坐于床塌之上,将葬尺一端合于雙掌心的勞宮穴,另一端則合于雙腳闆的湧泉穴,合力吸取當年郭璞注入尺身之内的能量,存儲于奇經八脈之中。昨晚亥時末功畢,發現那把青黑色葬尺的一端約有一厘米左右的長度竟然變成了灰白色,明月大惑不解,遂詢問師父,王婆婆說可能是那一部分的能量被明月吸收走的緣故,若是神功練成之日,整個葬尺應該都會變為灰白色,郭公葬尺也就功成圓滿,失去作用了,當今世上從未有人見過郭公葬尺,所以她也隻是一種推測。
明月睡覺時仍然愛不釋手的握着那把神奇的葬尺。
沒有人注意到,明月白天練功時使用葬尺的情形被坐在床角落的兩個嬰孩看在了眼裡。
此刻夜深之時,王婆婆離開了房間,越牆而去,明月已然睡熟,莊院裡一片靜寂。
沈才華悄無聲息地爬了起來,匍匐到了明月的身旁,輕輕的從她手裡拽出那把郭公葬尺,坐在床内拿在手裡翻來掉去的看着,他似乎感覺到了那把尺子與衆不同的那種莫名的魔力,最後竟然神差鬼使的伸進了嘴裡用力允吸起來……
一股強大的磁場充斥着沈才華的口腔,甚至比新鮮的血液還要刺激,他渾身顫抖着,奇經八脈都亢奮的抽搐了起來,此刻想扔都做不到了,一滴、兩滴鮮血自沈才華的鼻孔中落下,撒在了床單上……
皺皮女嬰眯着小眼睛也瞅到了,趕緊爬了過來,搶過葬尺的另一端,照葫畫瓢的也吮吸了起來。
兩個嬰兒赤裸的身子顫抖着,先是一陣蒼白,仿佛沒有了血色,一會通體發青,十分唬人,須臾又呈現出墨黑色,如同來自南部非洲的土人。過了一陣兒,兩人身子變成了紅彤彤的,連眼睛都是赤紅的,如殘陽噬血般,然後兩人皮膚開始出現蠟黃色,就像是無錫的小泥人,最後慢慢的淡了下去,許久,終于恢複了正常……
與此同時,郭公葬尺青黑的顔色逐漸變淡了,一個時辰之後,通體已經完全變成了灰白色,1400年前,一代祝由奇人郭璞大師畢生功力注入的陰陽尺竟然被兩個嬰兒吮吸光了……
沈才華悄悄将郭公葬尺塞回到了明月的手中,與皺皮女嬰悄悄地爬回到了床角落裡,相視一笑,然後扯過被子蒙在了兩人的頭上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