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救了老僧麼?”老喇嘛突然睜開了眼睛,望了望自己赤裸的全身,開口說道。
寒生腼腆一笑,不好意思的說道:“大師中了‘陰陽草’降頭,如今我已将它們逼回到你的體内,但卻不知如何徹底清除掉。”
丹巴老喇嘛點點頭,說道:“原來是東南亞第一狠毒的絕降,老僧明白了,可是,小兄弟竟然能夠降伏這些‘草靈’,也真是太令人驚奇了。”
寒生微笑不語,江湖險惡,盡管丹巴老喇嘛看上去是個和藹可親的老人,但是屍衣的秘密還是不能夠說出去的。
丹巴老喇嘛知道寒生不願說,于是也不再勉強,和藹的說道:“孩子,老僧以往經常行走于南疆,對東南亞一帶的降頭略知一二。你已經幫助老僧逼退了‘草靈’,接下來就好辦了,泰國駐華領事館内有位熟人,名字叫坤威差,此人實際乃是一個極高深的降頭師,接下來的事情就由他來做吧,等下老僧就請筱豔芳去将他找來。”
“那些‘草靈’會不會又冒出來?我可以等到那個降頭師來後再走嗎?”寒生不放心的說道。
“小兄弟,你的心地很善良,你叫什麼名字,從何而來?”丹巴老喇嘛問道。
“我叫寒生,是個農村裡的赤腳醫生,本來是找金道長打聽人的,碰巧遇上大師得病之事,完全是巧合。”寒生回答道。
“孩子,這是緣分,世上無巧不是緣,世事無因不果,難得啊。”丹巴臉上露出了微笑,緩緩說道。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丹巴老喇嘛慈祥的望着寒生,他感覺到這個農村裡來的孩子不但心地善良,而且醫術高超,乃是一個可造之材,亦是一個值得托付之人。自己中了“陰陽草”絕降,即使坤威差來了,是否能夠完全解降,還是一個未知數,而此刻,他有着一件比解降更重要的事情,也正是因為寒生的忠厚和淳樸,使他驟然下了決心。
“大師,我替您穿上衣服。”寒生說着動手替丹巴老喇嘛套上衣褲,既是自己脫下來的,當然要由自己再給人穿上,這是做醫生的常識。
丹巴老喇嘛默默的看着他,直到其為自己輕手輕腳系上了腰帶。
“寒生,京城裡人心險惡,最好還是早點返回家鄉去吧,粗衣淡飯也勝過這裡的錦衣玉食,人的一生平安就是福份啊。”丹巴喇嘛說道。
寒生淡淡一笑,心中想到,婺源不也是人心險惡的麼?
“有件事情,”丹巴支支吾吾的說道,“本想托付于你,但是風險卻是很大……”
寒生愣了一下,望向了丹巴,他看到了老喇嘛眼光裡充斥着一種急切與猶豫,内裡似乎還流露出來一絲淡淡的絕望。
“我初入社會,沒什麼見識,請問大師,您的事情很重要麼?”寒生小心翼翼的問道。
“非常重要。”丹巴老喇嘛面色格外鄭重。
“那,那大師為什麼不托付給外面您的那些朋友呢?金道長、教授還有那個女人?”寒生不解道。
“他們早已經被人盯上了。”丹巴壓低聲音說道。
“被人盯上了?我不明白……”寒生吓了一跳,有點緊張的說道。
“你不需要明白,這樣反而對你好,”丹巴急促的說道,“我有樣東西交給你保管,但絕不能告訴任何人,也許有一天,會有人來找你拿,也或許永遠都不會有人來,你願意麼?”
寒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丹巴老喇嘛松了口氣,說道:“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家住在哪裡麼?”
“江西婺源南山村。”寒生回答道。
“婺源?”丹巴老喇嘛長噓一口氣,低聲喃喃道,“莫非天意如此……”
寒生迷惑不解的望着他。
丹巴老喇嘛伸出右手,他的指甲又長又尖,但見他左手拽過身上的喇嘛紅衣,“哧”的一聲,右手的指甲已經劃開了僧衣的夾層,從内裡取出一張薄薄的羊皮,約有巴掌大小,看樣子羊皮年代已久,泛出黃褐色,上面隐約現出字迹。
“這是什麼?”寒生驚訝的問道。
“這張羊皮上的是幾組數字,内裡的含義就不要去管它了,記住,如果在你的一生中,始終都沒有人來找你拿,就讓它随你入土為安吧。”丹巴老喇嘛幹枯并微微顫抖的手指緊緊的攥着那張羊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