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劉今墨後背一麻,站立不穩,腳下踏空,竟然跌落入洞中……
随着身體的急速下墜,劉今墨雙手向洞壁上抓去,入手之處是光滑堅硬的洞壁,根本無處着力,鋼指甲在硬壁上劃出幾道火花,發出“嗤嗤”聲響。
最後,“噗通”一聲,劉今墨感覺到自己落入到了一個大水潭内,耳邊是水花濺起的聲音,渾身一濕,慌亂之中甚至嗆了幾口水。下墜的速度驟然消弭了,水的浮力托起了他的身體,劉今墨趕緊的蹬劃了幾下,腦袋露出了水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掐住了劉今墨的後頸,鋼鉗般的手指按在大椎穴上,将他提出了水面……
劉今墨督脈大椎穴受制,此乃手三陽交彙要穴,不敢亂動,斜眼望過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祭台,燭光閃爍,發出幽幽的黃光。
頸後的那隻大手連拖帶拽的領至祭台前,并順手點了他後背督俞穴,切斷了通往膀胱經的督脈陽氣,随手将其扔在了地上。
“青田劉今墨,别來無恙?”一個熟悉的聲音自耳邊響起。
劉今墨知道,這是陽公。
“陽公,你怎麼躲到這不見天日的地底下來了?”劉今墨鄙夷道,聲音尖利刺耳。
陽公大咧咧的坐在了祭台的一把太師椅上,秃頭上已經長出來了一層短短的黑發茬,看模樣似乎憔悴了許多。
“劉今墨,你還挺有能耐的,竟然找到關東黃龍府來了,說吧,所為何事?”陽公盯着劉今墨的眼睛說道。
劉今墨心想,自己落到陽公手裡已是九死一生,但寒生還在外面,若是被陽公知道,他和小翠花必定難逃其魔掌,自己須盡可能的掩飾住和拖延時間。于是打了個哈欠說道:“陽公,你重傷了吳楚山人,現在寒生和蘭兒日夜守候,寝食難安,劉某則隻有來關東一行,找你要解藥。”
陽公聞言詫異道:“吳楚山人還沒死麼?”
劉今墨說道:“吳楚山人痰毒攻腦,現已成為木僵人,終日昏迷不醒,寒生派我來索拿解藥。”
陽公狐疑道:“解藥?老夫哪兒有什麼解藥?即便是有,你認為老夫會給你麼?”
“所以,劉某必須要說服你。”劉今墨道。
“别做夢了,劉今墨,你也是老江湖了,難道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麼?”陽公曬道。
劉今墨索性裝傻,茫然不解的說道:“你真的沒有解藥?”
陽公突然臉色一變,哈哈大笑起來:“青田劉今墨啊,好蠢啊,你自己不就是付解藥麼?正好可解老夫腹中饑餓,哈哈。”
“劉某不明白。”劉今墨說道,心中早已罵得陽公狗血淋頭了。
陽公歪着腦袋打量着劉今墨,片刻,緩緩道來:“劉今墨的江湖閱曆極豐,都貯存在腦子裡,雖說老男人有些騷味兒,不是十分的可口,但是吃下去卻是可以大大的進補,唉,将就吧,怎麼說也算是一頓不錯的夜宵。”
劉今墨坐在地上,試着運真氣沖開閉住的穴道,可是陽公點穴的手法極重并且古怪,幾番發動,竟然提不起真氣來,最後隻有放棄了努力,不由得長歎一聲,心道,誰料我堂堂青田劉今墨,今日卻落得個被食腦的下場,盡管如此,拖得一時便一時,但願寒生和小翠花知難而退,躲過這一劫。
想到這裡,劉今墨心下坦然,微微一笑道:“劉某有些不明,陽公是否可一釋在下心中疑惑?”
“腦袋裡有疑惑可不好,會影響口感,有什麼疑問,說吧。”陽公身子向後一仰,舒服的靠在椅背上。
劉今墨道:“這座古塔的第十層密室裡,那個幹屍和尚是什麼人?”
陽公點點頭,說道:“他的法名叫‘耶老’,是我薩滿黑巫教一千年前的開山祖師。”
“誰在背後出手,将我打落地洞裡的?”劉今墨問道,自己明明仔細看過的,密室中并無他人啊,可見此人隐身術之高,簡直匪夷所思,真是想不到,關東黃龍府竟隐藏有如此高手,汗顔啊。
“耶老,是他打落你入洞的。”陽公說道。
“……”劉今墨瞠目結舌,這怎麼可能?那是一具幹屍啊。
陽公看着劉今墨目瞪口呆的摸樣,不無得意的笑了起來,說道:“神奇的關東黑巫,你們南方人不明白的事兒多了。”
此刻,“噗通”一聲,又有人從洞中跌下來,落入了水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