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老聞言慢慢的松開了嘴巴,王婆婆看了看手指頭,還好,隻是留下了幾個青色的牙印兒。
大家來到了祭台下,寒生将自己和劉今墨進京以來所發生的遭遇大緻述說了一遍,隐去了丹巴老喇嘛托付其保管那張舊羊皮的事情,他知道,那件事非同小可。
“陽公這孽徒,竟然又讓他給跑了。”王婆婆忿忿道。
“婆婆,你們怎麼也趕來關東了?”寒生問道。
王婆婆點點頭,說道:“我料想劉今墨恐不是老奸巨猾的陽公對手,你們可能會遇到危險,因此便與明月北上進京。先是去了白雲觀找金道長打聽,他卻去了雍和宮,在那兒找到了金道長,還有獨臂教授和一個不男不女的筱豔芳,當時丹巴喇嘛已經死了……”
“丹巴老喇嘛死了?”寒生驚呼道。
王婆婆講述了在雍和宮内的所見所聞,她和明月離開後便來到了京城火車站,發現了一列由京城開往滿洲裡??莫斯科的國際列車,于是悄悄地潛上了這趟特快列車,在長春站下來已是淩晨時分,她倆找了輛小貨車,多付些錢一路趕至了農安縣城,找到了黃龍府遼塔。
王婆婆多年以前曾在嶺南收了陰婆為徒,後陰婆嫁給陽公出關居住黃龍府,王婆婆北上賀喜,于新婚之夜見到了新郎陽公,應其小兩口百般懇求,無奈再收陽公,當時雖然已經知道陽公是薩滿黑巫門的人,但看在陰婆的面上,最終還是收下了,王婆婆當時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綽号叫做“客家聖母”,黑白兩道聞風喪膽。
陰婆曾經說起過黑巫門的總堂口就在黃龍府遼塔内,所以王婆婆和明月師徒二人徑直越牆進入遼塔之内,發現了位于十層之上的秘洞,明月學藝未成,一時不慎還是落入了水潭中。
“兇手竟然是坤威差,丹巴老喇嘛想要請的那個泰國降頭師?”寒生聽完王婆婆的叙述後沉吟良久,說道。
“嗯,”王婆婆點點頭,接着道,“那兩根陰陽公母草已經被坤威差收回供養在他小腹丹田氣海了。”
“可惜,老喇嘛人很好,若是有時間,我一定會想方設法醫好他的。”寒生萬分惋惜道。
“寒生,我問你一件事,”王婆婆嚴厲的目光注視着寒生,然後緩緩說道,“老喇嘛曾經托付給你什麼後事了麼?”
寒生心中一驚,奇怪,王婆婆怎麼會曉得的?
“沒有啊……”寒生面色微微發燒,但是語氣堅定,丹巴老喇嘛以生命相囑托的事,自己絕對要守口如瓶,任何人都不能說。于是他仰起了臉,清澈的眼睛坦然的面對着王婆婆。
王婆婆注視着他,許久,歎了口氣,若有所思的說道:“唉,寒生啊,今後恐怕你一生就再也不得安甯了。”
寒生心中琢磨着王婆婆的這句話,一生不得安甯?就為那張寫着些數字的舊羊皮麼?我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的。
老翠花退出耶老的身體,扒在了他的後背上,露出碩大的腦袋瓜,手指着耶老,豁牙露齒的對着王婆婆道:“你是陽公的師父?可這個耶老是黑巫門的祖師爺,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枯槁的耶老後背上突然冒出了個小侏儒,把王婆婆和明月着實吓了一大跳。
“你是誰?”王婆婆警惕的問道。
“女鬼翠花。”老侏儒得意洋洋的說道。
寒生向王婆婆和明月解釋了老翠花是關東鼎鼎大名的女鬼,可以附上常人的身體,為人驅魔治病,心地十分的善良,而且還是劉今墨未來的丈母娘。
王婆婆望了眼扒在劉今墨身上那個悲痛欲絕的小侏儒。“是的,小翠花就是劉今墨未過門的媳婦。”寒生說道。
王婆婆有些忍俊不已,青田劉今墨竟然娶了關東的小侏儒女為妻,若是鄱陽湖谷中那個五大三粗的老祖知曉了,還不知怎樣吃醋鬧将起來呢。
明月則好奇的蹲在了侏儒小翠花的跟前,打量着她那矮小的身材、碩大的腦袋和兩片厚厚的嘴唇,明月自幼生長在無名庵中,從未見過侏儒,感到十分的新奇。
“王婆婆,我們必須盡快趕回鄱陽湖谷配藥,七日後為劉先生和山人叔叔醫治木僵症。”寒生說道。
王婆婆點點頭,問道:“好吧,你們先回去,我和明月追蹤陽公的下落,此孽徒不除,終将成為心腹之患。對了,他們幾位呢?”
小翠花站起身來,手背揩着眼淚,對老翠花說道:“娘,我要和今墨一起走。”
老翠花想了想,說道:“好,我也和你們一起去,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可心的女婿,可不想他出事。”
小翠花突然臉一紅,低下了頭,嘴裡嗫嚅着:“娘,翠花要成親了,我可不願意你每天夜裡還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