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甩了甩,将豆腐狀的痰凍撇在了雪地上,厭惡的在教授的棉衣上擦了擦,然後縮回到衣襟裡面去了。
陽公“咯喽”一聲,頸中喉結處的大窟窿裡湧出大量紅色的血和青綠色的痰液,然後眼睛一翻,向後重重的摔倒在雪地裡。
陽公死了,死不瞑目。
短暫的驚愕之後,寒生走到陽公的屍體前踢了踢,确認其已斷氣,眼淚靜悄悄的流淌下來,一滴滴的落在了雪地上。父親、蘭兒的娘,大仇得報,你們終于可以瞑目安息了……
寒生轉身到柳教授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柳教授爽朗的一笑,說道:“寒生啊,不必謝我,隻要你别辜負了丹巴喇嘛的一片苦心才好。”
寒生一臉剛毅之色,鄭重的說道:“寒生既已答應了丹巴老喇嘛,定會生死不移,請兩位恩人放心。教授前輩,可否讓寒生再看一下那隻小手?”
柳教授微微一笑,胸前衣襟一分,那隻白白胖胖的小手伸了出來,連手腕也是肥嘟嘟的,都是細嫩的肉褶。
“教授,你中了痰毒了,切不可動真氣。”寒生摸着小手掌心,冰涼寒氣徹骨。
柳教授聞言頓感頭腦微微眩暈,他的這隻小手直接自前胸膻中穴任脈内生出,是為陰手,奇涼無比,是世上極為罕見的發育畸形,自懂事時起,他就深藏不露,即使是金道長和丹巴等人也都蒙在鼓裡,俱不知情。
“痰毒有的治麼?”柳教授平靜的聲音問道。
“可以,趁痰毒還未沖上腦部,待我先以銀針放毒,但千萬不可運行真氣。”寒生叮囑道,正欲自懷中取出随身攜帶的銀針盒。
“筱豔芳,既然來了,何不索性露個面呢?”金道長突然擡高嗓門朗聲說道。
第二百四十四章
晦暗的天空,雲隙中清冷的月光灑下,靜寂而蕭瑟。
筱豔芳和一個手拄拐杖的青年男子蓦地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村上武夫?”寒生認出來此人就是山海關飯店裡的那個日本記者。
村上武夫冷冷的瞧着地上陽公的屍體,沒有做聲。
“道長和教授都在啊,嘿嘿,原來柳一叟教授竟然還留了‘一手’,連我筱豔芳都被蒙在了鼓裡,可惜我們還是多年的朋友呢。”筱豔芳嘿嘿道。
“筱豔芳,是你勾結了泰國降頭師謀害了丹巴?”金道長冷冷道。
“道長,這隻能怪丹巴喇嘛始終不吐口,最後不得已想要逼出他的秘密,可惜他至死甯肯相信這個素未謀面的農村憨小子,也不告訴我們這些多年的老朋友。”筱豔芳說道。
“你的幕後指使人是誰?”金道長的聲音越來越冷。
“這你就别操心了,透露給你一點兒,這是黨和國家的最高機密。”筱豔芳蔑視的撇撇嘴道。
“陽公也和你們狼狽為奸在一起,竟然還有日本人。”金道長恨恨道。
“陽公?”筱豔芳不屑一顧的說道,“這家夥還‘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竟敢垂涎于我的美色,哼,死有餘辜。”
“廢話少說,寒生,跟我走!”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村上武夫突然冷冰冰的說道。
“幹什麼?去哪兒?”寒生盯着這個日本人沒好氣兒的說道。
“到那兒就知道了。”村上武夫冷冷道。
柳教授伸出獨臂将寒生攬到身後,自己挺身擋在了前面,朗聲說道:“想抓走寒生,先要過了我這一關。”
“教授,萬萬不可動真氣!”寒生急道。
柳教授仰天長笑,胸中平生出一股浩然豪氣,大聲道:“道長,今日你我兄弟遇上了強敵,柳一叟今朝血濺荒原,也要力保寒生兄弟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