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虎視眈眈的老鼠們,寒生想想都不寒而栗。
“難道真的就沒有出去的通路了麼?”王婆婆沮喪的問道。
“沒有,全部塌陷了。”馮震八斷然道。
寒生嘴裡在叨咕着什麼,王婆婆詫異的問道:“寒生,你在念叨什麼?”
“哦,我在估摸着這些老鼠的數量,看看能夠我們三個人食用多久。”寒生苦笑着答道。
“還有一條路,不過……”馮震八吞吞吐吐說道。
“不過怎樣?”寒生聞言忙急切的問道,頓時心中産生了一絲新的希望。
“那是一條足有兩三公裡長的巷道,就在我們的腳下,可是已經完全被水淹沒了,沒有氧氣設備,無人可以潛得過去。”馮震八幽幽歎氣道。
“在哪兒?”寒生問。
馮震八站起身來,指着木台下說道:“就在這裡,我時刻都在觀察,可是水位始終都沒降下過。”
寒生舉着火把照亮了木台的下面,發現地面上有一個石洞口,内裡滿是黑黝黝的死水,波瀾不興。
“潛過兩三公裡就會連通着上一層的巷道,再前行數百米,就是第二掘進區的主巷道,那裡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會有人作業了。”馮震八解釋道。
“我可以潛過去。”寒生微笑着說道。
王婆婆望着寒生,小心的告誡道:“寒生,沒有氧氣設備,任何人也憋不了這麼長時間氣的。”
寒生鄭重其事的說道:“婆婆,寒生沒有開玩笑,我會一種‘老牛憋氣’法,幾個時辰不在話下。”
“你說的是真的!”馮震八驚訝之極,激動萬分道,“若是能過去,報告礦上派潛水員進來,再帶上兩套氧氣瓶,我們就可以回家啦。”說罷眼角竟滴下了眼淚。
王婆婆疑惑的盯着寒生沒有說話。
寒生笑道:“婆婆,耶老教了我一招,用意念控制腦袋裡面的守屍魂,可以瞬間達到龜息,我一面龜息,一面在水裡行走,絕對沒有問題的。”
“哦,原來如此,不錯,僧道門中均有練氣龜息之法,但據說還是密宗的無上瑜伽要精純些,耶老……”王婆婆點頭說道。
“耶老原先是密宗白教噶瑪噶舉派的喇嘛。”寒生解釋道。
王婆婆示意要寒生攙扶着她走過到了一邊,然後壓低聲音說道:“好,寒生,你如有把握不妨一試,總不能困死于此地。婆婆最後叮囑你幾件事,你且聽好,一是你治好劉今墨以後,待婆婆向他表示道歉,當年白素貞殺了他師父的雙親梅員外夫婦,毀了那兩個孩子的一生,唉,可惜已經無法補償了。二是将來你送婆婆骨殖回香港與古仙合葬時,找到盧太官,告訴他說,婆婆已經原諒他了,白素貞向來尊敬孫立人将軍,他是一個真正有脊梁的中國軍人。第三件事,寒生替婆婆照顧好萍兒,我想你最好還是帶着蘭兒和萍兒隐去滇西北的香格裡拉,你在那兒會安全的,至于明月,自作孽不可活,早晚終會得到報應的。”
寒生點點頭道:“婆婆,放心吧,寒生知道了。”
寒生來到水洞邊,按照耶老之法,意念控制着守屍魂,然後“噗通”一聲,跳進了黑黝黝的水中。
礦井裡的水不涼,溫而舒适,寒生意念龜息着,心跳極慢,體内幾乎不需要氧氣的供給,他在水中一跳一跳的前行着,目力所及,漆黑一片,于是索性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巷道終于到頭了,寒生睜開了眼睛,雖然依舊是伸手不見五指,但他已經能夠浮出了水面,終于到了,意念一閃,寒生爬上了上層巷道。
按照馮震八所描繪的路徑,寒生水淋淋的摸索着前行。
開平煤礦第二掘進區的主巷道内,一組夜班工人們正在熱火朝天的工作着,隊上指示春節前加班加點,大幹快上勢奪全礦先進紅旗掘進隊的光榮稱号。
風鑽轟鳴的聲音停了下來,工人們放下了手中的鐵鍁,空氣仿佛凝滞了,人們瞠目結舌的望着一個渾身上下濕淋淋的年輕人,自一條多年前就已廢棄的巷道裡走出來……
工人們默默地圍了上去。
寒生微笑着說道:“馮震八要你們去救他。”
人們沸騰了,紛紛扔下手中的工具,簇擁着寒生乘上垂直升降機到了地面,向礦務局大樓奔去,一路上熱淚盈眶的高喊着:“馮震八還活着!馮震八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