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6頁)

  “我的手上怎麼有股口臭味兒……”小趙悠悠醒轉來說道。

  耶老臉一紅,躲到馮生身後面去了。

  “時間不早了,大家還是安歇了吧。”寒生對大家說道。

  一縷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棂射了進來,灑在了寒生的臉上,遙望着天上的一彎殘月,他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明天好像就是大年三十了,算來父親去世已經一個多月了,而他的音容笑貌,宛若就在眼前一般……回想數月以前,自己的生活還是那樣的安甯與平靜,可自從《青囊經》的出現,一切都為之改變了。

  寒生悄悄地爬起身來,披衣出到了門外,夜色朦胧,山谷中升起白色的霧氣,他循着月光,向父親和蘭兒娘的墳墓走去。

第二百五十八章

  京城,北京飯店西樓宴會廳的包間内,一位國字臉的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靜靜地品着茶,他在等待着日本領事館的副總領事黑澤先生。

  北京飯店始建于1900年,八國聯軍攻占京城後,一些為這些外國士兵服務的酒店、飯店也紛紛開張。有兩個法國人在蘇州胡同一帶開了個酒館,賣幾角錢一杯的葡萄酒和一些簡單的下酒菜。由于顧客盈門,這家隻有三間門面的小酒館已難以滿足光顧者,于是法國老闆第二年把酒館搬到了東單牌樓西北角大街上,并挂出了“北京飯店”的牌子,随着營業的擴大,在中法實業銀行經營時,最終将飯店遷至現在的地址。到1949年北平解放時,這幢七層高的紅磚砌築的樓房,規模已有26000平方米,客房一百多套。1952年,緊靠原北京飯店樓西側,動工興建了一座八層高,有二百多套客房和能容納一千多人的宴會廳的新樓,新樓于1954年建成,投入使用後被習慣地稱作“西樓”。

  門開了,日本國副總領事黑澤先生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一位六十多歲道士裝束的瘦小個子的男人。

  首長站起身來,上前握着黑澤的手,面現悲痛之色,說道:“黑澤先生,對于令外甥村上武夫的不幸遇難,我深表哀痛和遺憾。”

  黑澤平靜的說道:“謝謝您将武夫的遺體送回來,靈柩已于昨日搭乘日航班機回國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東京大嶽山摩道院犬伏師先生,日本國‘守庚申’派教主,中文很好。”

  “啊,久仰久仰,二位請坐下品嘗廬山大漢陽峰明前雲霧茶。”首長說道。

  賓主落座,黑澤面色顯得十分憔悴,迫于禮儀勉強啜了口茶,客氣道:“中原地大物博,紅綠白黑黃花烏,名茶不勝數,你們中國人真是口福不淺啊。”

  “黑澤先生過獎了,其實真正的好茶受到了遺傳、氣候、土壤和水質等條件約束,産量極少,一般老百姓還是喝不到的,就拿廬山雲霧茶來說吧,其始于晉代,原是一種野生茶,經晉東林寺高僧慧遠将其改造成了家生茶,寺觀廟宇僧人相繼種植,唐代大詩人白居易就在香爐峰下辟園植茶,素以‘香馨、味厚、色翠、湯清’名聞天下。但是最上乘的雲霧茶卻是清明前兩日摘自大漢陽峰上幾畝茶樹上的‘明前茶’了,我們現在所品的正是。”首長如數家珍般的侃侃道來。

  “好茶啊……‘春遊慧遠寺,秋上庾公樓。或吟詩一章,或飲茶一瓯。身心一無系,浩浩如虛舟。富貴亦有苦,苦在心危憂。貧賤亦有樂,樂在身自由。’”犬伏師贊歎道。

  首長笑道:“道長所吟的乃是白居易的‘詠意’,果然仙風道骨,意味悠長。我們的朱德委員長也有一首詩,相比之下卻是直白了許多,‘廬山雲霧茶,味濃性潑辣,若得長時飲,延年益壽法。’”

  犬伏師點點頭道:“好詩。”

  “俗話說,好水煮好茶,廬山漢陽峰下有一個叫康王谷的地方,相傳,1000多年前的唐代,被後人尊為茶聖的西江人士陸羽來到這裡,以此地泉水烹煮茶湯,味道極為鮮香。後來陸羽在《茶經》中将天下評為二十水,而廬山康王谷的泉水排名第一,可惜今天我們沒有康王谷的泉水來烹茶了。”首長說道。

  犬伏師又輕輕的啜了一口香茗,感慨道:“若是每夜‘守庚申’時有此茶相伴,今生再無憾事了。”

  首長有些不解,遂問道:“何為‘守庚申’?”

  犬伏師微微一笑,解釋道:“公元七世紀,道教自中原傳到了日本,到了平安時代,神道教‘守庚申’的信仰開始流行了起來。所謂‘守庚申’,神道教認為人身體内有三屍蟲(彭踞、彭踬和彭?F),每逢庚申日深夜,當人們睡熟之際,便會自肛門溜出人體,上天庭告宿主的罪狀,折人陽壽。因此,神道教中之人,每逢庚申日便要徹夜不眠,不讓三屍蟲出去,稱之為‘守庚申’了。”

  “哦,竟有這等事?”首長微微笑道。

  黑澤插話道:“這是日本列島的一種古老的傳說,你們是無神論者,自是不會相信的。”

  首長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之色,緩緩說道:“黑澤先生,你此番請犬伏師道長來到中原,一定是有什麼要事吧?”

  黑澤面色凝重起來,說道:“村上武夫是我日本國二刀流第一高手,折戟在了貴國全真道教之下,實乃宮本武藏派東瀛武士道的奇恥大辱,犬伏師道長今次特地前來一會京城白雲觀觀主金道長,請多多諒解。”

  “嗯……”首長沉吟道,“民間的武術競技,政府一般的都是民不舉官不究,隻要将範圍控制在一定程度之内即可,沒有必要造成社會上的不穩定,我想黑澤先生懂我的意思。”

  “謝謝,我相信犬伏師道長一定會做得幹淨利落。”黑澤胸有成竹的說道。

  “那麼好,我就不送了。”首長端起了茶杯。

  黑澤副領事與犬伏師告辭離開了房間。

  首長背着手在房間裡踱着步,腦袋裡不停地思索着,金道長乃是中原道教之翹楚,此人不但武功極高,而且機謀之深簡直令人匪夷所思,賈屍冥就是“假失明”的諧音,隐藏了這麼久,竟然從來無人知曉,自己的内線筱豔芳與他們混在一起多年,也還是蒙在了鼓裡。

  一個視力正常的人,要常年累月的裝成瞎子,這要何等的忍耐力?還有那個柳一叟教授,也是留了一手,他們究竟是些什麼人啊?他們和丹巴喇嘛的關系隻是表面上的那一層關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