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生,明月其實也不是個壞人,她一定是受到了黃家的欺騙才這樣做的。”蘭兒依偎在寒生身邊小聲的說着。
“嗯,明月心單純,那黃家父子老奸巨猾,欺騙她的感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惜明月太過于癡情了,終會為其所害。”寒生歎息道。
天空中響起了一聲炸雷,大雨如期而至,前路茫茫。
卡車日夜兼程的趕路,次日清晨便已由江西進入了湖南境内。
“既然到了湖南,我們應該去湘西看看。”寒生說道。
卡車遂改湘川道直奔湘西而去,也正因為這一臨時的改變,他們躲開了沿湘黔公路追擊他們的筱豔芳等人。
兩日後,卡車進入了湘西的崇山峻嶺之中。
遙望武陵與雪峰山脈,延綿橫亘,千山萬壑,群峰壁立,突兀險峻,湘西舊時被視為“蠻煙瘴雨”之鄉,常為“罪臣”、“谪宦”流徙、貶放之。
中午時分,卡車停在了沅陵的馬底驿路邊的小客棧打尖,這裡是古辰州界,預計傍晚後便可抵達天門山了。
小客棧是一幢青磚布瓦、雕梁畫棟的木頭房子,進得廳來,古舊泛黃的西牆壁上竟然題着一首詩,盡管字迹已經有些模糊,但是仍可辨認得出來。
“帶月沖寒行路難,霜華凋盡綠雲鬟。五更鼓角催行急,一枕思鄉夢未殘……好詩啊。”馮生站在牆下念道。
“這是明代翰林院修撰楊升庵,于嘉靖三年被谪雲南,夜宿辰州府馬底驿這家小店時寫下的,是真迹哦。”店主是一年輕婦人,邊挽着濕漉漉的頭發,從裡間走出來說道。
馮生一愣,此女明眸锆齒,俏麗異常,一陣野花香氣迎面撲來,他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
“妮卡……”寒生脫口而出。
“寒生……”妮卡扭頭愣住了。
寒生仔細的看着她,驚喜之極:“妮卡,真的是你啊,你怎麼會在這兒?”
妮卡深邃美麗的眼睛濕潤了,默默看着寒生,幽幽道:“想不到妮卡今世又見到了你,你瘦多了。”
“殘兒呢,他還好吧?”寒生問道。
妮卡點點頭,說道:“殘兒清早打獵去了,馬上就會回來的。”
這時,蘭兒和老祖都過來了,大家見面自是歡愉不已。
馮生悄悄拽了拽寒生的袖子,輕聲說道:“這位姑娘生有異國情調,是誰呀?”
寒生微笑道:“她叫妮卡,是苗家山寨的‘落花洞女’。”
“真美啊,又香。”馮生贊歎不已。
門口走進來一個約有二十六七歲的青年漢子,身着土布黑褂,黑色纏頭,濃眉凸鼻,雙目炯炯有神,背着一個小竹簍,拎着一把弩弓,竹簍内是獵到的兩隻山雞和一隻野兔。
“妮卡,我回來啦。”那漢子道,語氣中充滿了柔情。
“殘兒,你看是誰來啦?”妮卡高興的對他說道。
殘兒望見寒生等人一愣,随即大聲叫道:“寒生!還有蘭兒、老祖……”
寒生微笑着打量着他,蘭兒含蓄的點頭示意,老祖則敞胸露乳的上前緊握着殘兒的手,壓低聲音說道:“殘兒,你這兒有好點的酒麼?”
殘兒和妮卡都是醒屍,已經不再食用五谷了,隻需夜晚對月吐納即可,但客棧乃是客人食宿之所,自然要備足糧米酒肉了。
“老祖,放心,有陳年洞藏苗家酒。”殘兒輕聲回答道。
“殘兒,你母親安好吧?”寒生想起了湘西山中那位善良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