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3頁)

  戴秉國愣住了,磕磕巴巴的說道:“你是說中國已經不是蔣委員長的了?你們不是上峰派來接我們回國的?”

  盧太官沉默半晌,不得不告訴他這個殘酷的現實:“你們早已經被遺忘了。”

  篝火噼噼啪啪的爆響着,人們都沉默了,惟有“嗚嗚”的風吟聲,如泣如訴。

  “你們連還有多少人?”良久,盧太官輕輕的問道。

  “報告長官,五個。”戴秉國回答道。

  “隻有五個?”盧太官驚訝道。

  “是的,長官,民國三十一年,我連奉命留守這裡的時候是整編制,共有234人,現在隻剩下我們五個了,其餘的都死了。”戴秉國痛苦之色溢于言表。

  “你們受苦了。”盧太官心酸的望着衣不蔽體的他們歎息着,然後說道,“你們可以回家了。”

  “是命令麼?長官。”戴秉國并攏雙腿立正問道。

  “是的,我吳太官中校,奉中國遠征軍第38師師長孫立人将軍之名,命200師戴秉國少尉率部即刻返回中國。”盧太官莊嚴的說道。

  “是,長官!”戴秉國和其餘的四名軍士立時嚎啕大哭起來……

  寒生也禁不住熱淚盈眶了,篝火那邊,明月早已經如同個淚人一般。

  盧太官吩咐保镖将背囊内所有的罐頭食品和煙酒等統統拿出來給他們食用。

  “三十多年了,第一次喝到了家鄉的酒啊。”戴秉國晃動着手中的古井貢酒瓶感慨的說道。

  “你是安徽人?”盧太官問道。

  “無為練溪鄉。”戴秉國深吸了一口大前門香煙,自豪的說道。

  “原來是戴安瀾将軍的老鄉啊,他們幾位呢?”盧太官詢問道。

  那幾個士兵聞言紛紛報來:“安徽桐城。”

  “我也是安徽桐城,羅嶺的。”

  “湖南邵陽。”

  “江西婺源。”

  寒生心中猛然一凜,忙望向那個滿面斑白胡須的老者,尊敬的說道:“你好,你是婺源人?”

  “婺源文公山黃村。”老者說道。

  寒生心中一喜,忙道:“我姓朱,也是婺源的,南山鎮人,老表,咱們是老鄉哩。”

  “啊,小老表,快給我說說江西老家的事情。”老者迫不及待的說道,甚至嗆了一口酒。

  “老伯,您貴姓?”寒生問道。

  “免貴姓黃。”老者道。

  “姓黃?那您與黃乾穗是本家?”寒生驚訝道。

  “黃乾穗?我有個堂弟是叫黃乾穗,小名都喊他‘千歲’的,你認識?他現在好麼?”老者手指上夾着煙卷,微笑着說道。

  “黃乾穗,他死了。”寒生淡淡的說道,那天晚上黃家父子在懸崖上的情形至今仍曆曆在目。

  “他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堂叔,黃老爺子還健在麼?”老者接着問道,目光中充滿了濃濃的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