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事館街對面的那棟民房拉着厚厚的窗簾,外面看上去室内漆黑一片。
屋裡窗簾縫隙的後面架設着一台星光夜視儀,視頻電纜連接在一台高分辨率的監視器上,熒光屏上綠瑩瑩的,閃爍着灰白色的噪波點。
小尾坐在椅子上,通過監視器觀察着對面的中國領事館。
“目标終于出來了。”小尾神情緊張的盯着屏幕,他認出來了那個長着國字臉,很有來頭的人。
“奇怪,深更半夜的,這兩個人要幹什麼去呢?”矢村掐滅了煙頭,望着監視器屏幕詫異的說道。
“他們拐到領事館牆後了,趕緊報告川島領事吧。”小尾說道,眼睛仍始終盯在了屏幕上。
矢村摸起了電話機,撥了号碼,話筒裡傳來川島領事含糊的聲音:“怎麼,有情況?”
“是的,國字臉出來了,現在繞去了領事館的圍牆背後。”矢村報告道。
“有多少人?”川島問道。
“帶了一個随從,總共隻有兩個人。”矢村回答道。
“繼續觀察,我馬上通知黑澤先生。”川島放下了電話。
黑澤和黃建國的房間猛然間的推開了,川島急匆匆的将監視到的情況叙述了一遍。
“他這是要去接頭了,肯定是和今天留下标記的那個金道長會面,嗯,賈屍冥原本應當是與寒生在一起的,突然深夜與首長碰面,此事非常的蹊跷,現在我們的主要目标寒生還未露面,難道金道長是個中間人麼?建國,你嶽父會不會通過金道長與寒生達成某種交易?”黑澤一面穿衣一面推測說道。
“按理說,寒生生性倔強,是個不識實務,一條道上跑到黑的人,他應當不會輕易妥協的。”黃建國分析道。
“如此說來,情況肯定是起了某種變化,川島君,立刻命令你的人跟蹤觀察,千萬注意别暴露,明白麼?”黑澤吩咐道。
“是,黑澤先生。”川島轉身跑出去了。
“我們現在怎麼辦?教主。”黃建國問道,私底下,他已經尊稱黑澤為教主了。
“我們也要去湊湊熱鬧,叫上幾個人,帶好武器。”黑澤冷笑道。
黃建國一聽,緊忙從床鋪上爬下來,穿戴停當與黑澤一起走出了房門。
此刻,矢村和小尾已經接到了川島領事的電話指示,迅即帶上手槍和一台手提式定向測聽器,溜出那棟民居,從另一個方向朝着中國領事館的背後包抄了過去。
他倆對這一帶的地形了如指掌,悄悄的躲在了叢林後的一座小山包上,打開測聽器的抛物面反射聚音扇,揿動電池開關,将定向拾音話筒瞄向了80米開外的林間空地上,放大了的音頻源源不斷的傳進了耳機中。
定向測聽器的有效距離是150米,可以将遠處的說話聲放大千倍,尤其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效果異常的清晰,可惜目标那三個人講得都是中文,矢村和小尾都聽不懂,無奈隻有全部錄音了下來。
首長借着月光,反複的琢磨着羊皮上的數字,半晌,仍是不得要領,一頭的霧水。
“八三四一……不錯,正是寒生被催眠時透露出來的那組數字,目前能夠聯想到的,隻有鐘共中央警衛團的部隊番号,老百姓稱其為首都警衛師,哼,京城的禦林軍啊。”首長自言自語道。
“首長,您也捉摸不透這些數字的含義麼?”金道長淡淡的說道。
“是啊,格達預言原來竟是寫在破羊皮上面的幾組數字……哦,對了,道長,你已經下手除掉寒生了麼?”首長突然間急切的問道。
金道長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沒有。”
“為什麼?”首長犀利的目光。
“他救過貧道的命,貧道委實下不了手。”金道長坦然的回答道。
“也好,也好,‘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江湖中人本色嘛,嘿嘿……”首長桀桀笑道。
金道長愣了愣,說道:“首長不怪貧道?”